准,这命这会儿还在不在自己手里都难说。
福伦是跟着皇帝过来的,此时也在外面候着瞧热闹。这么大的事,他哪能撒手不管。跟着主子伺候是本分。这会儿听皇帝怒气冲冲的声音,心知今天不定哪个就要倒霉了。贵妃一直不好,太医首当其冲。
今年过年,就连自己都小心翼翼,不敢大意。万一主子问起什么要个什么,内务府没及时供上,也要受牵连的。他扎着手立在窗外廊庑滴水下,有些惴惴,把自己的差事想了一遍,觉着没什么纰漏,这才侧着耳朵,凝神听里面动静。
忽然又想起,若是贵妃躲不过这一劫,后事也要预备起来。福伦一面提着心神,一面心里打小鼓。
库房里现成的棺木也有,原是给贵老太妃备的。那是一副上好的陈年金丝楠木棺,从十年前就备好了,一年刷一遍漆,这都刷了十几遍漆了,贵老太妃愣是活的好好的。不成,就把这副棺木给贵妃先用,反正这回贵妃带着胎儿走的,皇帝肯定是伤心极了。贵老太妃那儿,再踅摸一副板子吧。她也用不着抱怨,这是她福大命大,难不成她还跟人抢棺材板儿用。
里面只听陈太医在叩首,连呼自己无能,皇帝恼怒的一直厉声呵斥,听了一会儿,福伦嘴角微扬,捏着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听着热闹。
皇后眼见要闹僵,这会子,杀光太医也没法让贵妃就好起来生孩子,皇帝的脾气,也过于急躁了些。
她温声道,“主子爷别生气,您龙体重要。大年节下,打打杀杀的,也对贵妃和孩子不利。奴才想,他们即诊出贵妃的喜信儿来,必是不敢不尽心。只怕有什么蹊跷,让他们静下心,仔细再想想法子。”
皇帝听到对孩子不利,才回了点神回来。怀孕是喜事,听不得杀头这样的事。杀人容易,真杀了这些人,一时去哪找人来给他的贵妃诊治?
皇后扭头瞧着地上跪的陈太医,感到一阵无力。“你们倒是说说,怎么回事儿呢?是缺人还是缺药?说了三天能见效,到底什么地方出了纰漏,仔细琢磨了回话。到了这时候,还这么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的,你们肩上的脑袋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