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里。
伊珠说同住一个胡同,她家里阿玛原在火器营当差,管着火炮,运气不好,出了事,炸死了。一家子搬出了火器营,靠她額涅给人缝补浆洗过日子。家里穷,她眼界又高,就耽误了,年岁大了,也没说下人家。后来額涅也没了,好在下面还有两个弟弟,都长成人了,码头上扛零工,日子过得艰难。
也不知怎的,阿翁就瞧见了她,干柴烈火的,拆都拆不开,非娶不可!家里还有几个姨奶奶在呢,就要这个小格格来填房。特意儿请了官媒,三媒六聘的,抬进来了。”
“可给家里抬了个祸害!”依荷伸头道,“比我们姑娘不大两岁,进了府就立规矩。说起规矩,还不如让我们姑娘教她的,她懂什么!一个营房格格,成日里架子且足,我们姑娘都三个月身子了,她非要姑娘伺候她服药,站了几天的规矩,把一个好好的哥儿给流了,愣没保住!”
福慧在家老大,福晋管的又严,性子实诚,说起公婆的不是,还是说不出口。
依荷替她说了,她只坐着抹眼泪。
素格十分心疼,道,“大姐姐太实在,这事,怎么福伦跟大姐夫不给你出头吗?。。。瞧瞧你,身子单薄成这样,该好好养养才是。”
福慧忍住泪,笑了笑,“你姐夫回来听说了倒是发了好大的火,还找了他阿玛理论,可。。。老房子着了火,心热的恨不得化在那格格身上。连怹儿子的话也通听不进去,只护着他那个小媳妇。这事儿,可不就这么过去了。你姐夫如今气得也不着家。”
素格讶道,“听那格格不是好人物儿,大姐夫要再不护着你,那你的日子可不更难熬?”
福慧忍了半日的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如今出门都不让我出的。只要阿翁不在家,她就三天两头的病,病了就要我去伺候,夜里还要替她热药。。我小月子没坐完,就得去伺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