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叫瑛子,自小就跟着福晋,今年一十八了,哪里还小呢!姑娘来王府时,奴婢还伺候过姑娘茶水,姑娘大约不记得我了。”素格是个面痴,轻易记不住人。仔细端详下,见这个丫头眉眼浅浅,一张面团脸,显得比实际年龄稚嫩。
瑛子一面回话一面怕小福晋等她,急着跟素格告辞去了。
回到屋里,素格打开荷包细瞧,果然,里面用一方锦帕包着一个通体碧透的翡翠镯子。依墨咂舌道,“这样的成色,就是在京里也少见到,怕值个三五千两银子呢!小福晋心里果然是看重姑娘的。”
素格苦笑摇头,“你懂什么,这就好比皇上在紫禁城里放的那个玉戳子,今晚的事儿这就盖了章子,不许反悔的。”小福晋终是怕跟贝勒爷联盟生变,不放心,才命人又送她这个镯子。素格心情不好,看着这镯子更闹心,吩咐依墨收了。自己脱了衣裳再回床上躺下。可翻来覆去的,脑子里都是来喀尔喀之后的事,憋得难受,细琢磨,心里空落落的,没边没沿儿没个着落。
睡不着,素格索性起来,想找人说话,见依墨已经香甜卧倒,就去格子里拿来鹿埙,自己接着在床上烫烙饼。埙十分小巧,握在她手心刚好。她用手一个一个的去抠那埙的眼儿,抠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叹道,笑话依墨看不开,其实自己一时也撂不开手。到底是将鄂扎当以后的夫君放在心上过的,这会子立时要剔干净,哪里能够呢?
就是将来,自己许了亲,嫁了人,也终是留了个影儿在那里,将来偶尔想起,或是见了这埙,不知道会不会跟现在一样难过?
翻过头又想,鄂扎回来了,必定是要来找自己说话的,只是到了这地步,还有什么好说呢。又决定明日不跟額涅去王府祭拜了,出殡时再去一次,这礼数上也就算周全了。
这么折腾到窗户纸泛了蟹壳青,才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