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还有个弟弟?人呢?”许有才抓住重点。
“弟弟在里面,我去抱他出来。”丫丫转身蹭蹭跑进去。
许有才以为还是个在襁褓里的孩子,结果当他看到两腿膝盖以下空荡荡的孩子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这……”许有才只觉得人都要呼吸不过来。
“豆豆双腿没了,喉咙也伤到不能说话。”丫丫泪如雨下,两年来不管怎么被人欺负她都硬抗着,可现在被许有才一问,满腹委屈涌了上来,“豆豆他、他差点连命都没了,呜呜呜……”
许有才心如刀绞,他上前想要从丫丫手中接过豆豆来抱,但他却又不敢,饶是他这么个老男人,也止不住往下掉的眼泪。
“都怪叔公,如果叔公回去看看你们,也不至于叫你们姐弟落到这种田地,我对不起你爷爷,对不起你们……”许有才嚎啕大哭。
张桂英闻声赶来,嫁给许有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许有才这么失态。
以前不管有什么事,他都闷在心里,哪怕是五郎病重那会,他也只是埋头更拼命干活多挣几文钱抓药。
“这是怎么了?你一个老家伙,在孩子面前哭成这样,也不怕把孩子吓到?”张桂英忍不住骂他,“你看看你,像话吗?”
“娘,你别说爹了,爹心里难受。我问过了,丫丫姐弟是许家本家的人。”许小鱼把张桂英拉到一边,低声解释,“其他的,等爹平静下来自会告诉你。”
“先前我就觉得丫丫这两个孩子跟我们家的孩子也太像了,我就嘀咕着会不会这么巧是你爹那边的人吧,结果还真是!”
许有才很少提及家人,张桂英以前还追问过,后面见他真是不愿说,又踏踏实实过日子,便再也没问过。
对于许有才家里如何,张桂英其实一点都不知道。
身份一下转换,丫丫手足无措地看着许小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爹,你别哭了,坐下来慢慢说吧。”许小鱼叹了口气,“世事无常,谁也不能怪,过去的事没有办法改变,但可以改变现在和未来。”
“呜呜呜……”许有才痛哭不已,“爹这心,哪儿都过不去。”
兄弟没了,未曾谋面的侄子也没了,就留下这么对半大的孩子在京城苦苦求存。
如果运气再坏些,他也许此生都见不到了。
本来还想着再过个两年和张桂英商量一下,能不能悄悄回去一趟临丰城看看他的四哥,谁曾想这个两年一下就是天人永隔。
倘若早些商量回去……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丫丫,你叔公这人就这样,你别管他,既然是自家人,往后有叔奶奶在的一天,叔奶奶就会好好照顾你们一天,再也不叫你们颠沛流离,风餐露宿的。”张桂英上前,柔声对丫丫姐弟说。
“先前就觉得你跟我孙儿像,也没往深处想,就打算等你叔公入京跟你叔公说声,看看你们会不会跟我们有什么亲戚关系。没料到,还真是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知道是许有才的侄孙,张桂英更加心疼这对姐弟。
“我、我真的跟、跟夫人是、是亲戚?”丫丫到现在都没能反应过来。
她真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梦里突然有失散多年的亲人出现帮她。
可梦醒了,她还是与弟弟窝在别人的屋檐下,还得时刻担心被人赶走连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喊叔奶奶。”张桂英摸摸她的头,“不要喊夫人了,以前我们确实不知道有你们的存在,不然绝不会叫你们过得这般苦。好在老天开眼,让我们又遇上了。“
“叔奶奶,呜呜呜……”丫丫的情绪决堤。
如果习惯了冷眼和凡事都自己扛,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觉得这些事有多难受,可一旦出现了关心的人,那些坚强好像都会随之桃之夭夭,经历的一切都会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