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蜚零,也规规矩矩的冲他背影行了一礼。
尉迟鹭见他离开,视线这才落到身旁人的身上,问道:“你还见了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是先皇嫡亲的妹妹,是如今陛下都不敢违拗的老夫人,年岁比太后还要大些,整个人也极具威严。
当年傅家风头无两,盛极一时,先皇每逢年节,都要出宫拜访一下傅老夫人,以示敬重。
皇家的小辈,在她的面前,只有磕头的份儿,连话都不敢说的。
不过可惜了,自打老王爷离世之后,老夫人她就身子不好了,多日卧病在榻,诸事不管。
听说,现在晟王府主事的是先王爷再娶的夫人——卫连儿,她的女儿傅萱,便是府上唯一的小姐,如今正替她张罗婚事呢。
卫连儿倒是也想给这位继子,外人眼中的晟王殿下选妃,但无奈他们二人说不上话,是以不知他欢喜哪家的姑娘,只能将各府的姑娘画像送到老夫人的面前去,供其挑选。
哪怕傅倾有多么的不愿,可是傅老夫人一经说了话,他便也只有照做的份。
是以,傅老夫人在他们小辈之中,威望都是很高的。
那盛稷他,又是如何见得的?
他面容冷清,眉宇高洁,视线远远的瞧向河对岸去,道:“老夫人她人很好,微臣在晟王府当值时,她还过问过微臣几句。”
不像她,漠不关心,冷心冷情的要命。
她轻笑一声,驳斥他的话道:“你是本郡主听到过的第一个,说她人很好的人。”
她可不好,她与皇祖母曾去过晟王府替她过寿,可是她却记着她不守规矩的事,罚了她整整一个时辰。
那是第一次,皇祖母没有替她求情,反而是觉着傅老夫人做的对,她尉迟鹭不守规矩,该罚。
如今想来,那烈日炎炎之下,跪在那青阶台面上的滋味,还仿若昨日,疼的不行。
“郡主只要守规,她是不会罚您的。”
老夫人只罚不守规矩的人。
尉迟鹭:“……”
不知这罪奴在说谁呢?
盛稷转过身子来看她,那霁月清风,冷淡似水的身影与气度,是常人都比拟不上的高雅,修长瀑布的墨发似绸缎一般落下,上悬部分发丝插上一根秋波蓝的冰种翡翠麦絮簪子,露出那饱满而高洁的面额,一双冷淡清雅的双眸,不说话时,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时之间,尉迟鹭忽然就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人了。
不过才短短几月有余,他就不是那个最初的盛川渝,而是现今的盛稷了。
也是……前辈子里,手执生死大权,杀伐果断的首辅大人。
他轻瞥着她,问道:“郡主被老夫人罚过?”
尉迟鹭撇开目光,不去看他,故作冷漠道:“本郡主怎的会被罚?”
她这么守规矩的一个人。
“是吗?”他轻笑一声,盯着她的面容说道:“那怎的微臣听老夫人说,她第一罚的皇室的小辈,就是郡主您呢?”
“你怎么知道的?!”尉迟鹭猛的转过头来看他,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傅老夫人怎么会告诉他这么隐秘的事?
不对!
她蓦然睁大眼睛看他,他忽而勾唇缓缓的笑了,她这才知道自己跳坑了,还是他早就挖好的坑,“你敢戏弄本郡主?!”
该死的,他胡说八道,她竟脱口而出,入了他的道了?
“微臣只是胡乱猜测罢了,却没想到郡主您真的被傅老夫人给罚过?”
“闭、嘴。”
“难怪郡主您说她不好,合着是被她罚过啊?”
“本郡主让你闭嘴!”
盛稷点了点头,没再说这事,而是转头说道:“微臣下次拜会老夫人时,定要当面问问才对。”
尉迟鹭:“……”
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小团子:“……”
早已石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