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
尉迟柔看了一眼尉迟鹭那清冷纤挑的身影,转过头去,神色一瞬阴冷了下来。
尉迟鹭,这十多年来在永祚寺所受的苦,你得,百倍偿还于我。
……
早间的晨阳有些惺忪温和,洒在宫廷内道之上,有些惬意的温柔。
天边那未曾褪去的白雾,皑皑似雪环绕,霜降的露水从枝叶花瓣上垂下,滴落在地面上,晕染了一圈的水意,氤氲而润泽,清爽而寒凉。
祖孙二人抬脚上了阁楼,进了宫内最大的办事处——内阁,一路谢绝了阁内所有的官员行礼,直至去了最里殿,关上了殿门,才开始说话。
“那南宫钰,真是什么鬼钰楼的人?”
尉迟鹭扶着首辅大人坐了下来,点头回着:“是,只是具体在鬼钰楼里是什么身份,建平如何查也查不到。”
“怕是难了……”金禹廉老先生叹气的摇了摇头,连他手底下最神的暗探都打听不到他具体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会让他这个孙女查到呢?
这人竟然敢露面出来,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们想查,是查不出来的。
尉迟鹭伸手探了探一旁的金色南瓜壶温度,发现是热的后,便提起热壶烫了下茶杯,替他倒了一杯热茶推了过去,“外祖父先喝口茶吧,这事不急,孙女可以慢慢来。”
金禹廉老先生低头端起她推过来的茶杯,捧在手心,担心的看她道:“我这身子便也这样了,年纪大了,不能不认命,但是建平啊,你不能啊!”
“你是蕴儿的女儿,是我金禹廉的孙女,更是这皇家的郡主,太后嫡亲的孙女,你要知道,你身上肩负的重任,可不是一般的皇子公主们所能相比的。”
“你父王留给你的兵权,留给你的烟州十八郡,台北三十六城,是希望你让这尉迟家继续繁荣下去,继续让这凤鸢国昌盛下去,不是让你这一天天的,耍你那郡主的小脾气的。”
尉迟鹭委屈的站在一旁,忍不住的反驳道:“什么耍郡主的小脾气?建平何时耍小脾气了?难不成,那人持刀都要杀您孙女了,您孙女还要站在原地,让她去杀?”
“胡说八道!”金禹廉老先生重重的放下茶杯,瞪向她说道:“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孙女说错了吗?那人现在难不成就真的不恨建平了?还要与建平做姐妹?外祖父,您相信吗?还是建平会相信?”
“出宫去永祚寺祈福十二年,十二年未回来一次,怕是心里还怎么打算着要杀建平呢!”
“现今说是为了皇姐的大婚回来,还与玉园大师说好了,几月之后还俗?恢复公主的身份?”
“她这不是回来向本郡主宣战又是为了什么?!”
“好了……”金禹廉老先生打断她说的话,开口对她说教道:“不管她回来是为了什么,只要她不先招惹你,你就给我忍住了你那心里的不舒服。”
“那您要孙女怎么样嘛?”
“她如今乃是我凤鸢国的功臣,整个皇室推崇的公主,你若对她如何,岂不是与万千的百姓为敌?与文武百官为敌?陛下如今都是向着她那边的!”
“好,孙女不惹她便是。”她低着头应声,又嗫嗫了一句,“只要她先不来招惹我。”
“你啊……”老先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背躺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孙女这桀骜不驯的性子,生性张狂嚣张的姿态,怕是这辈子都改不过来了。
“外祖父——”她忽然亮晶晶的视线看向他,问道:“您打算什么时候退位啊?”
“嘭!”金禹廉老先生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狠狠拍桌,怒声:“放肆!你都开始觊觎本首辅的位置了?!”
“孙女没有……”
“滚出去!”
“孙女……”
“滚!”
尉迟鹭撇撇嘴,转身就走,“滚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