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公堂之上
正位正坐着大理寺卿王邯,侧位下坐着监察将军段贫,一旁候首位处的太师椅上坐着尉迟鹭。
旁边就是两张一高一低的小案桌,面前坐着记录的主簿、录事二人。
对面则是大理寺左右少卿二人、大理寺左右寺丞二人、及寺正、评事等若干大理寺官职之人。
原一般案件断案本不用如此多人,甚至大理寺卿与少卿都用不着,交由大理寺几位寺丞负责对地方各州司法案件的审查便行。
但是此次案件不同,所对待的重视程度自然也是不同。
且不说此次由建平郡主亲自监督审查,段贫将军参与协查,便说这堂下站着的翩翩公子,身份也是高不可言。
他微一俯身,便是规规矩矩的宫廷之礼,“下民南宫钰,叩见建平郡主,拜见寺卿大人,段贫将军。”
尉迟鹭眸光森冷的落了下来,直言相逼道:“你去过云香院?”
“是,下民去过。”
“宋芜死了,你可知?”
“听说了。”
“听说?”尉迟鹭怒嗤出声,“这人被你害死了,你听说?!”
“郡主!”大理寺卿王邯忙打断她说的话,低下头看向她道:“此话不能乱说啊!”
断案不是这样断的,查案也不是这样查的。
不能凭自身的怀疑,没有任何的证据就将这杀人的罪名落到他的头上,这根本就不成立啊。
“郡主这是何意?”他直起身来,身着一袭梅花如意云暗花纱宽袖长袍,银色长纹绣花织锦里衫,昂藏七尺,气宇轩昂,面如傅粉,神采英拔,雍容闲雅,非一般常人所能比拟的贵气与淡雅。
“下民未曾杀害过宋小姐,下民与宋小姐无冤无仇,下民为何要杀害她?”
“谁知道呢?”
“郡主这话可就冤枉了,下民离开云香院时,还未到子时,云香院内客人正旺,宋小姐也相安无事。”
尉迟鹭猛的站起身来,怒声:“她是接近天明时死的,毒是慢性毒,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死?”
他抬眸淡淡的看向她,言辞却不曾有任何的退却道:“那郡主因何就怀疑下民?”
“因为他们本郡主都一一排查过了,唯独你有最大的嫌疑。”
“如此,郡主便要定了下民的罪吗?”
“本郡主定了又能如何?!”
“郡主?!”众人连忙跟着站起身,面带难色的劝慰道:“不可啊,不能如此定罪啊郡主,这于礼不合,于凤鸢国律法不合啊!”
“那你们这是何意啊?”她眸光森寒的扫了过去,从大理寺卿、寺丞的身上一一看了过去,又从主簿、录事二人身上看了回来,嗤笑道:“让本郡主放过他?放过这杀人的凶手?!”
大理寺左少卿出言道:“郡主,南宫公子嫌疑确是最大,这是无从抵赖的事实。但是下官们判案,讲究证据与口供统一,这一无证明宋姑娘是南宫公子所杀的罪证,二无证人口供南宫公子所犯之事,这、这下官们无从考证,无法相判啊!”
“是啊郡主,”大理寺右少卿跟着出言行礼道:“还请郡主体谅,切莫让下官们难做啊!”
众人齐齐弯身,冲她行礼,“还请郡主体谅,切莫让下官们难做。”
“呵,”她面露嘲讽,桃花眸里碎着毁天灭地的寒霜,“所以,尔等的意思是本郡主这忙活了半月之余所抓的逃犯,还要无罪释放?”
“郡主明鉴,南宫公子确无杀人之证啊!”
“那他身上的嫌疑又如何洗清?!”
“这……”众人相视一眼,怔住了。
尉迟鹭死死的扶着楠木太师椅坐了下来,背上的伤口如挣开一般疼痛,刺骨,额上的伤口也因胸口的怒意翻涌而针针刺痛,无法平静。
她怒视着众人,高贵纯净的面容宛如世间最上等的宝玉,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