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召卿,小时候的记忆很是模糊。
她知道沈召卿是沈江海从外面接回来的孩子,直到现在还能够搜索的到当年邕城沈家私生子进门的相关新闻文章,可见当年也算是闹的轰烈。
沈召卿的身份被诟病了许久。
直到他后来撑起一片天,能力与手段都足够的强硬,封上了许多人嚼舌的嘴。
变得越来越好,名声更是令人敬佩的好。
但是,或许是时间太久了,大家久而久之就忘记了沈召卿实际上是半路进的门,身上私生子的标签永远也摘不掉。
沈召卿对此并不避讳什么,他坦然自己的身份,“十二岁。”
他去沈家时,沈周懿才六岁,小姑娘从小就很有个性,见面的第一天,沈周懿就站在他面前,身高比他矮了一大截,面对脏兮兮的他,她不像是其他人那样的憎恶与鄙夷,她把自己干净的手帕给了他,一句话也没说。
至今,他还记得那个眼神。
纯粹的、平静的、半点多余情绪没有。
后来他才知道。
虽然从小生长在富贵家庭里。
但是沈周懿却没有享受过一个孩子该有的宠爱,父母不称职,外公也不重视,她自小就懂事。
“那的确是很早……”沈周懿这才想起来当年的一些事情,时间太久了,久到她早已经忘了那阵子是什么情况。
所以。
沈召卿也算是看着沈萝央长大的。
她了解他,性情内敛稳重,从不会有什么逾越之举,待人虽然清雅却疏离,可沈萝央为何……
“在想什么?”
看沈周懿游神,沈召卿给她沏了一杯茶过去,俯下身低低问了句。
沈周懿醒神:“那你的妈妈呢?”
好像从小沈召卿就没有提过他的妈妈,沈江海也同样闭嘴不提,仿佛刻意的遗忘这么一个人,明明是沈江海犯下了错,最终无人在意生了孩子却无法与孩子见面的女人,外婆早早去世,既然生了孩子,为什么不把沈召卿妈妈一起接回来?
沈召卿眼睫微澜,桃花眼底漾出不明的情绪。
就连抚着茶杯的手指都不经意地收紧。
却也只是刹那。
他擦去了洒在手指上的滚烫茶水,语气云淡风轻的:“死了。”
沈周懿一怔。
她外婆去世的早,外公会有其他女人不奇怪,但是,责任心浅薄,却总容易害人害己。
“抱歉。”沈周懿敛下情绪,内心有些懊恼。
沈召卿却抬起眼,“没什么,我都要忘记她长什么样了,已经过去太久了。”
久到感情都似乎淡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沈召卿说这句话时,她竟然微妙的捕捉到了一种极其压抑的苦涩,夹杂着几分磨烂血肉的痛处,纵然他那么淡然。
“这么久以来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有时间我去给她扫扫墓吧。”
小舅待她好,知道了他母亲的事,她也应该尽尽心。
沈召卿一顿,旋即道:“以后再说吧。”
以后……
她就会都知道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哪里还能再想要去扫墓。
将来的那个结果。
无法避免……
没察觉沈召卿的情绪与心思。
服务员很快上菜。
包厢里面空调开的比较低,沈周懿体质弱,有些凉的搓了搓手臂,沈召卿脱了外套给她披上,又去问服务员要了一壶新的热水。
可以去面面俱到。
无微不至。
他从小就是这么把她照顾长大的,某些行为已经成了一些习惯。
沈召卿并不是什么多好相处、多亲和的人。
只不过是对人对事区分的比较开。
裴谨行淡淡地睇过去一眼。
从沈召卿过来,沈周懿就跑到他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