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门。
很快就有人上前,“沈小姐,三楼请。”
沈周懿美眸微眯,唇畔泛凉。
真有意思。
这位庄先生这就知道了。
沈周懿抿着唇,跟着上了楼。
来到最深处的一间包厢里。
这是一间套房,客厅无人,门口放着一把黑色的伞,伞柄已经磨掉漆,正对面是清晨的江景,薄雾覆盖,整个世界都藏匿与青色烟雨之中。
咔——
旁边卧房门打开。
男人不似前几次见面那样正装,穿着最简单的白衫,黑裤,身板颀长,头身比极好,黑发落拓在眉骨,肤白,唇色微淡,病态又阴刻,眼尾长长,稍上翘朝着她睇来一个视线。
“早。”
沈周懿神情淡淡:“我要知道闻鸢情况。”
她单刀直入。
庄怀隽走去酒架旁,认真的筛选了一瓶酒,尽管从容,却给人不太舒服的冷漠感,“直接来找我,你不怕?”
他们在京城那次碰面。
可不友好。
一把枪,一条命。
结局也并不愉快。
沈周懿淡淡地扯了下唇,“庄先生手段硬,我倒是切身了解过,外媒夸的慈悲心肠庄先生,不觉讽刺?”
庄怀隽神色清淡的倒了酒,回过头,透过寡淡的光熙看她,眼神参不透,深邃而神秘。
“人有千面,好坏各有标准,在沈小姐这里,我似乎已经进了黑名单?”
“墨清秋把闻鸢怎么了。”沈周懿不回答他,柔婉的眸子平静地盯着他。
“她好好的,着了凉在歇着,墨在照顾她忏悔着。”
庄怀隽竟回的痛快。
他坐在沙发上,摇晃酒杯,隔着这段距离,她看清了他骨骼嶙峋的腕骨处,有一淡淡的肉色月牙形疤痕,大概当时伤口深,才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地址,我去接她。”
沈周懿挪开视线。
“沈小姐。”
庄怀隽看向她,“看来之前记忆不太深刻,让你对我可以颐指气使。”
沈周懿沉着气:“所以,你什么意思?”
他眯着眼,藏着阴刻的眸子格外寡郁:“我不是什么动不动生杀掠夺之人,她病好了,自然可以回来,不过……庄某倒是有个小小请求。”
这话。
无非就是威胁。
沈周懿唇畔更淡:“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几次碰面开始,就好像有不对劲之处,从跟小舅,再跟裴谨行,再到上次与裴谨行的对话,这个男人似乎是作壁上观的暴君似的,目睹一场场不动声色的变故。
他绝对没有安好心。
庄怀隽放下酒杯,若有所思地抚了抚腕骨疤痕,“别紧张,小事一桩,办到,闻总随时回来。”
说着。
他将一份文件从抽屉拿出,放在桌面。
“这个重要的文件,劳烦沈小姐帮我送去给一个人,跑个腿,闻鸢晚上前回家。”
沈周懿皱眉。
瞥了眼那文件,“谁?”
“臣律医院,vip12楼1207房。”
“你说到做到?”
“我从不妄言。”
沈周懿同意了。
她知道庄怀隽是什么人,zj家族又是如何。
闻鸢是正经生意人,根本玩儿不过这群夜里索命的厉鬼。
她上前,弯腰去拿那文件。
一只骨节瘦长、泛着淡色血管、漂亮的温度的手压住文件。
腕骨疤痕若隐若现。
沈周懿抬起头。
对上男人狭长裹挟残忍的眼,他凝视着她:“当真一点不记得了?”
沈周懿眉眼里似乎浮着山间薄雾,令人窥探不清。
她淡淡凝眉。
似乎在困顿。
庄怀隽眼里微动,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