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秋微微一顿,瞥了一眼自己袖口的小叶紫檀手串。
看向沈周懿时,眼里情绪幽暗,令人捕捉不清。
“随便买的,美女喜欢?”
他问的也吊儿郎当。
沈周懿神情不明,“我见过跟这一模一样的。”
墨清秋笑:“不过就是一个串子,大街上随处可见,没什么特殊的。”
这回。
沈周懿不说话了。
墨清秋这句话,已经注定表明了他所言不实。
小叶紫檀珠串的确不算多罕见,但是特殊的是那模样,只有小舅会在上面穿一瓣荼蘼花的花瓣,那个荼蘼花都是他自己亲自用刻刀刻的,以前她常常看到小舅会弄这些,他习惯性戴这些,又会自己动手设计,哪里是能随处可见。
她非常确定。
这个珠串绝对是出自小舅的手。
能拿到小舅的东西……墨清秋必然是跟小舅认识的。
如果没错的话,墨清秋是何道商会,也就是庄怀隽的人。
至于墨清秋为什么要撒谎……
沈周懿拧了拧眉,也没有再追问,是问不出什么真心话的,多的是搪塞她的理由。
这么一个细微之处,不只是一个珠串的问题。
而是小舅跟墨清秋,甚至庄怀隽之间……有什么秘密?
几次三番,小舅提醒她远离庄怀隽,过分的紧张她、生怕她跟庄怀隽交往太深而发生什么……
沈周懿觉得头有些痛。
她现在还想不明白。
墨清秋瞥了一眼沈周懿,不经意地把袖口往下拉了拉。
游轮不远航,只会在附近海域。
只要闻鸢的人将文件用快艇送过来,事情基本可以敲定。
闻鸢不急,她抿了一口酒,心里大概有个数了。
这个男人,跟庄先生脱不了干系。
那么大一个财团,竟然不远万里跑来京城与她抢地盘,当真是狂妄又嚣张,那个男人,野心到底有多大?
正想着。
似乎有人登船了。
闻鸢抬头看了一眼。
那些人径直去寻了墨清秋。
她皱了皱眉。
刚想着,手机便响了起来,看到号码后,她接起来,那边声音惶恐至极:“闻,闻总,大事不妙了,我们开拓渠道搞下来的批准文件在送去的路上……被,被……”
闻鸢心里烦躁,“被什么?”
“被不明势力……截走了……”
那边男人几乎要声泪俱下,恨不能跪在闻鸢面前以死谢罪。
闻鸢脸色大变,她猛然回头看向墨清秋那边。
只见,男人戾冷的眼抬起,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手中将一份文件递给了杨方,“杨老板,您过目,合作愉快啊。”
刹那间。
海浪汹涌了起来,游轮随着浪花摆动,几乎要站不稳。
沈周懿察觉了闻鸢情绪。
她皱眉。
刚想说什么。
闻鸢便摔下手机,踩着高跟鞋在摇晃之中快步走向墨清秋。
男人稳如泰山。
下一刻。
衣领被一双有力而细长的手攥紧,猛的将他从椅子上拖拽起来,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酒水桌,吓得杨方抱着文件落荒而逃。
墨清秋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他顺手去捉闻鸢的手。
女人个子高挑,格斗出身,伸手和能耐真要打起来,在他这里也不会落下风,只是船在晃动,他几乎站不稳。
“轻点,你手不会疼?”
他语气漠冷,眼里却含着笑,怎么看怎么阴鹜。
闻鸢眉眼间攒动着怒气,阴刻地气场叫人胆寒,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她将男人拖出室内,猛的将人压在护栏上。
下方就是汹涌如猛兽的黑海。
在夜色里泛着幽恐的光,每一声海啸浪花翻腾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