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益华挥舞着手中的单子,环视四周,似乎在告诉他们,这件事他多有发言权,顿时之间,叫人表情都微妙起来。
不着痕迹的去打量仍旧脊背挺直,神情自若的沈周懿。
光是何益华那些话,通过第三方这么公之于众,都叫人起鸡皮疙瘩。
不会吧?
不是真的吧?
不然那也太吓人了!
自古流言蜚语是杀人利器,不见其形,却能狠剜人的血肉,每一个字,每一个投来的眼神,惊疑的、悚然的、憎恶的、看热闹的、费解又凑着脑袋恨不能掺一脚的,都无异于是一种无声的、威力不减的伤害加持。
偏生没人会承认自己挥着凶器参与其中。
周遭是嘈杂的,云屯雨集,惹人烦闷,而沈周懿的处境似乎歧路亡羊,迈错一步就是深渊不复。
可她还是目光淡淡的看着何益华,他手中陈旧、甚至墨水都晕开痕迹的纸张。
她稍稍眯了下眸。
似乎是很久了。
久到她自己都要忘记了。
啊……
原来她有病。
“你敢反驳吗?你不能,毕竟那家疯人院啊,可是我家开的,那两年你发生过、做过的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吧?”何益华满足了,他就是要让沈周懿好不容易维护的名声,狼藉扫地!
“懿姐……”明杳心惊胆战的扯了扯沈周懿的袖口,“我们报警吧,他这是故意滋事……”
宋戎颜被沈周懿拽着,她动不了,她知道,沈周懿是怕她在媒体面前做出什么出格举动,毕竟是女明星,一旦有这些负面新闻,前路坎坷。
可她还是火冒三丈,抬起腿朝着何益华踢去高跟鞋,对方不防,鞋跟直接砸在他肋骨处,疼的骂骂咧咧半天没能继续嚷嚷。
“是啊,这人就是故意趁着这个时间段搞我们!必须报警!起诉!”赵斐然说着就掏出手机,要拨电话。
“他说的是真的。”
很淡的声音,不轻不重地敲在许多人耳里。
霎时间,后劲儿震出滔天波浪。
就连明杳和赵斐然,都愣了好一会儿。
只有宋戎颜,忽然怒火泄了大半,眼睛开始发酸,别人不知道,她又怎么会不清楚,沈周懿是怎么走过荆棘塞途的。
“周周你别听他说……”
沈周懿拍了拍宋戎颜的手背,像是安抚,她仍旧那么温柔平和,“今天给大家造成了不好的观展感受,很抱歉。”
“这是我跟这位先生之间的私人恩怨,他的话,不假,但是我只是一个画家,而你们是热爱艺术的人,初衷是欣赏一件艺术成品,爱的是油彩笔墨构造的世界,我本质如何,我私下里经历,都与其他无关,望周知。”
她神态是冷静的。
声音是温柔的。
字句却是有力量的。
柔到极点,却铿锵有力,一身傲骨,谁都不能折损她半分,也拒绝他人窥探。
忽然。
身后传来了男人清沉好听的嗓音,法语流淌在每个角落,一句完毕,他又转换了英文,翻译出她的原话,确保每个人都听得懂,听的明白。
沈周懿乌黑的睫毛轻颤。
她回过头。
他越过人群,手中把玩着手机,步伐懒慢,那双潋滟的含情目是凝视着她的,一如往常那般,没有其他情绪。
何益华看到来人。
眼睛忽然瞪大,下意识的惊恐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你……你,你怎么……”
裴谨行走到了沈周懿的身边,他下颌线削瘦,黢黑的瞳眸环视四周,又徐徐加了句:“各位绅士名媛,我想,墙壁上的画作应该比哄闹的他人私事更能让你们感兴趣,对吗?”
这么一句。
几乎是绵里带针的刺到了那些人八卦作祟的心头。
明明白白的警告他们,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