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法,颇尚严峻,人多怨叹者。有心人便将孝直和子度的所作所为,与我们联系起来,声称玄德公有意洗劫益州人的财富,交给荆州人。这事情一度闹得很大,引得人潮激愤不成体统,所以大王下令追究。”
此事似乎与当前的情形并不想干,但诸葛亮既然专门提起,必有缘故。雷远微微颔首,安静地听着。
“追究下来,好几个人受了牵连。孝直毕竟劳苦功高,所以只被褫夺了蜀郡太守,依然保持着扬武将军的职务,作为大王的谋主。子乔沉寂了一阵,去年出任汉中王国侍中,只负责执掌诏令章句。而正方毕竟有才,大王隔了一年多才将他调到了荆州去。唯独子度,他是具体办事的人,却藉此自肥,所以大王格外不满,当即使他和宗族部属一同迁往上庸。”
“结果他在上庸,结识了伯昇。”雷远摇了摇头。
“是啊……”诸葛亮应道:“孝直等受到主公告诫以后,子度、正方两人抱怨孝直自家身在中枢,却不照应伙伴,故而与孝直疏远。而此时伯昇却与孟子度一拍即合,约定在仕途上守望相助。有了伯昇这个核心人物为号召,子度和正方又在成都重新笼络了一些人。当然也有看中他们,主动加入的。”
“比如彭永年么?”
“是。”
雷远抚着颔下短髭,问道:“彭永年今日来访,他说了些什么,军师你知道么?”
“本来是不知道的……”
诸葛亮忽然挥着羽扇,向诸葛乔嚷了一声,让他离水边远些。
转回身来,他换了个话题:“此前数月,续之向中枢连续举荐了多名交州豪霸,使他们出任郡守。这样做,其实大不合朝廷的制度、体例。”
雷远有些汗颜,他打了个哈哈:“军师,这些人并非我的私人,任用他们,是为了尽快平靖地方。”
“我明白续之出于公心,所以我才会支持续之的举荐。但确实会有人不信任,不理解。所以此前包括彭永年在内的一些人,就此指摘续之行为跋扈。”
诸葛亮看了看雷远的神色,见他不以为意,这才继续道:“到了昨日,大王得到副军将军刘封的家信,说要归宗复姓为寇。而今日的军议上,彭羕又说,续之在交州和荆南的影响力过于强盛,应当稍稍滞留于成都……这几件事联系在一起,我可就完全明白了。”
“军师明白了什么?”
“伯昇想去荆南,取代续之,成为荆南、交州一线防备江东的主将。而彭永年是来做说客的,对么?”
“铺垫到了箭在弦上的关头,才想起应当说服我。”雷远冷笑:“或许伯昇对我们的交情太有信心。”
“续之会同意么?”
雷远按剑挺身:“军师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