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马超在凉州横行的时候,以庞德、马岱为羽翼。庞德勇猛坚韧,马岱处事冷静,两人都堪为良将。只可惜以马超的狂躁性子,并不常听从自家从弟的规劝罢了。
马岱投入雷远麾下以后,几度沙场破敌,从没有吃过什么亏。雷远麾下各部的将士都经过折损再充实重整,而马岱所部始终保持着稳定的人员,很显然,这位凉州骑将看似凶悍,其实对敌我实力的判断,对进退时机的掌握都很有一套。
“竟只有五成?”关平听了马岱的话,不怒反笑。
“吕岱谨慎老练,虽乏战胜攻取的锐气,却很耐战。”马岱起身出外,站在关平身侧,向前方指点:“关将军你看。”
从关平所在的中军位置向西北眺望,右边数里有一条河,河道后面有近期泛滥出的湖泽,乍一看仿佛与阴沉天色相连,呈现大片的铁灰色;左边十里有山,山势不算险峻,但高度不低。
山水之间,便是两军所处的开阔地带。稀疏分布着一些林地、一些灌木,偶尔有些丘陵,还有几处破败村社,村社里的房屋大都废弃坍塌了。
此地距离番禺三十余里,从昨日起,两军就在这里对峙。荆州军面向东北,吴军面向西南,双方偶有进退,大体保持着四五里的间隔,有时候互相派遣小股部队试探、骚扰,以寻找对方的弱点。
这时候丁奉、马玉和其余将校陆续出来,听两人对话。
“江东人的派兵布阵,依托地形,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们放在前头的都是山越兵卒,而精锐都在后方。后方的三个方阵,彼此又有呼应,进退皆无失据之虞。若只有我部精骑先行,攻破其前阵不难,但陷阵之后,必定会遭左中右三面的方阵一齐围攻。到那时,只怕要麻烦关将军领兵接应,反生狼狈。”
“说得有理!”关平有些惊讶地看了马岱一眼,随即道:“那就两路突击,同时打碎他们的左右两阵,再同时横冲中间这个方阵!怎么样?两路破敌,伯瞻以为有几成把握?”
马岱想了想道:“六成。”
丁奉和马玉一起抢前,都道:“关将军,我愿与马校尉同为前部!”
关平哈哈一笑,挥动长槊:“不用你们!我亲领本部精兵,与伯瞻并肩陷阵!”
马岱微微躬身,沉声道:“这样的话,便有七成把握了。”
“好!有七成把握,足够了!”关平大声道:“我率本部,从左侧突阵;伯瞻引骑队自右侧突阵!待到敌军阵脚挫动,丁奉、马玉,你们率部从中路继之而进!”
他将长槊用力顿地,槊尾沉重的铁鐏砸得土石“咚咚”作响:“就在今日,一战破敌!”
雷续之只靠八十人拿下了江东万众,己方领有两千多人的荆州精锐,若还犹豫不敢决战,那简直不要做人了。
当下众将校齐声道:“就在今日,一战破敌!”
此时忽有闷雷从头顶的天空中滚过,将士们不禁抬头看看。就在说话间的短短片刻,阴云层变得更厚了,压得也更低了,好像就在众人的头顶盘亘不去,伸手就可触及。
丁奉道:“快下雨了!”
关平挥了挥手:“雨战破敌,也是一样!”
众将纷纷各归本部,须臾后,随着中军处鼓声隆隆,各面旗帜飒飒招展。荆州军全军杀气腾腾地向前,直往江东军阵压去。
当关平等人讨论出战的时候,吕岱也召了部将商议局势。
“我们此番谋划的关键,乃是以有心算无心,以有备攻无备。所以才能瞒过多方耳目,调动大军一举进入交州。按照之前的计划,步子山在苍梧吸引各方注意力,我们由南海至合浦一路攻掠,最后收兵北向前往苍梧,为步子山加上一颗沉重筹码,一举底定局面。可是……”
与初入交州时相比,吕岱已不复那意气风发的样子。他的两眼带着血丝,颧骨也高突起来,这既是过去数日与荆州军周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