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姐姐!”东临抬眸,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褐色的瞳仁干净见底,如最通透的琉璃。
金明微暗骂自己刚刚多心,这样的少年怎么可能有那般恐怖的功力,自己居然还本能的觉得危险,打开了他的手。
金明微连忙又给东临夹了几筷子菜,轻声道:“刚刚是我不对,谢谢你来扶我,我浑身酸痛得紧,有点脾气不好,你别当真。”
“嗯!”东临小心翼翼的点头,好像生怕金明微哄骗他。
金明微愈发骂自己了,一顿饭对东临嘘寒问暖,不停给他夹菜,这件事儿才算翻篇,当然,忽略了旁边阿团和锦绣菜不够吃的怨念。
四人吃完饭,各自回了屋,官驿比大部分的民驿宽敞,故每人都分到了一间房,然而当金明微进了自己的屋,把身后的门关上,还没来得及点蜡烛,就看到一个黑影飘过。
“谁?”金明微吓得汗毛倒数,正要呼救,就感到一双温厚的手从背后伸来,捂住了她的嘴。
熟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别喊,是我。”
金明微的心脏从高空砸落,松了口气,呜呜几字:“朝……点……烛……”
背后的手放开她,金明微点了蜡烛,看着烛光里现出的一张笑脸,她生起警戒:“朝老板?您老怎么成劫匪了?还登堂入室的?”
朝生霞抚平衣衫上的褶皱,温声道:“迎天书在即,洛川班响应上面号召,将雅乐送入百县百村,所以我们正好来丰收县开唱。又因为代表上面嘛,县令体谅,让我们住进了官驿。”
顿了顿,朝生霞拿给金明微看钥匙,带了歉意:“至于为什么登堂入室,估计是驿长房间排错了,我以为这间就是我的,进来时也没见得人。”
金明微拿过钥匙看了看,原来错得算驿长的,不算朝老板心术不正,私入闺房。
“那我赶快去把驿长骂一顿,让他重新给您排房间。”金明微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朝生霞连忙挡在门前:“不急,好久没见,我们说说话儿?现在堂里吃饭的人那么多,如果我从你房间里出来了,恐让人浮想联翩,我倒无妨,坏了你的声誉就不好了。”
金明微不由感激,朝生霞才来的时候,不到饭点,没多少人看见他进了她房,如今正值饭点,人多起来了,他现在出去怕是不妥。
“多谢。”金明微抿唇一笑,烛光里的目光软下来。
因为温酒之故,她六岁时,认识了也不过十岁的朝生霞。
此后洛川班在汴都开唱时,金明微就会去给朝生霞捧场,顺便去后台唠唠旧,洛川班在外地开唱时,金明微也时不时收到朝生霞的书信,给她讲外地的新鲜事,甚至回汴都时,朝生霞还会给她带特产作为礼物。
总之,两人互相看着长大,从黄毛小儿到豆蔻年华。
旁人肯定要说这是青梅竹马了,但金明微觉得还不算,主要是朝生霞太客气,总是谦谦有礼的喊她声金大姑娘,她也便随旁人喊他声朝老板,总是这么叫着,无形中就“泯然众人”了。
所以比起青梅竹马,金明微觉得两人更像“多年老友”。
熟归熟,但她从没往男女方面去想,估计朝生霞也没往那方面想,她如此坚信着。
“朝老板您坐,您说响应上面号召,洛川班来丰收县开唱,不会是胡奉儒的主意吧?”金明微请朝生霞坐,自己要去斟茶。
“老规矩,温酒吧。”朝生霞伸出手,轻轻按住茶壶,一笑。
金明微会意,笑道:“也对,朝老板算我半个酒友,怎么能用茶招待呢?您先坐,我去堂里讨点酒来。”
言罢,金明微开门出去,向厨房要了酒回来时,余光瞥见东临坐在走廊另一端的阑干上,表情冷漠的看着这边。
吃饱了出来消食。
金明微自然的为东临的行为做出了解释,完全没多想,推门进屋,又关上门,给朝生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