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没有任何色彩渲染,但是却似一道温暖的光,投照在白川苍禾的心口。
他轻轻拭去眼角不知道是因为大笑,还是因为内心汹涌翻动而溢出来的点点泪水,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这个女孩有点小瞧他了呢,他可不像画里的小男孩一样笨拙。
当年的自己,可是训练队里唯一会做阿克塞尔三周半跳跃的少年选手,小伙伴们做不了的贝尔曼旋转,自己也是得心应手。
不论多难的动作,只要看两遍,白川苍禾就能模仿着做出来,并且逐渐变成自己的撒手锏。
自己可是个花样滑冰的天才呢!白川苍禾不免有些傲娇。
不过,这画上在黑夜中独自训练的小男孩,孤零零的模样,倒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
曾经的自己,世界也是一片黑暗,只有孤独的自己。
记忆伴随着一声“哐”的巨大声响,白川苍禾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残败破旧的家里。
十几平米的地下室,阴冷潮湿,泛着阵阵霉味儿。
七岁的白川苍禾,腰背挺直的坐在靠着门不远的地方。
妈妈在这狭窄有限的空间里,腾出了一个角落,用几个破纸箱子给他做了一个书桌台。
“我们白川也要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拥有自己的写字台。”
家中角落里的几只老鼠被巨大响声吓的四处仓皇逃窜,还有一只慌慌张张的踩着白川苍禾脚面跑过。
“白川,给我拿酒来!”
是爸爸。
常年浸泡在酒精里的爸爸,嘴唇泛着乌青的颜色,张嘴喷出的沫子满是难闻的气味,他眼皮肿肿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雾,还有一道道因为醉酒后摔倒留下的疤痕,狰狞可怖。
白川苍禾早就习惯了他回家的方式,家里晃晃悠悠的木门,已经被他踹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每到冬天刺骨的寒气就会灌进屋里。
“你老子给你说话呢!装聋子是吧!”浑身酒气的爸爸一脚踹翻了他面前的写字台,文具和课本七零八落地散落一地。
白川苍禾这才抬起头来,小小年纪的眼神里,满是恨意。
“你瞪什么瞪!”爸爸被他看得有些发怵,又抬腿补了一脚。
“你个小杂种!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小杂种!让你给老子拿酒来!”
随即,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白川苍禾白皙的脸上瞬间一片血红,他的嘴里,泛起一阵血腥味。
“别打了!别打了!”刚回家的妈妈看到眼前这一幕,立马扑过来,用瘦弱干枯的脊背保护着白川苍禾。
“滚开!给老子滚开!”
眼睛通红的爸爸一脚踹在妈妈的腰上,白川苍禾听见耳边传来妈妈咬着牙的闷哼声。
“你跟哪个野男人生出的这个小杂种!老子供他吃供他喝,现在翅膀硬了,敢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了!”
妈妈就这么搂着白川苍禾,默默流着泪听着这些莫须有的咒骂。
听到妈妈被侮辱,白川苍禾冷静如水的眼睛里瞬间波涛汹涌,他恨!
“啊!”
他怒吼着冲向爸爸,狠狠地撞在他的肚子上,但是奈何自己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哪能和一个正值壮年的中年男人抗衡呢!
爸爸纹丝不动,他自己被弹出去了好远。
看到他敢反击,爸爸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抽上去,白川苍禾感觉天上都是星星在闪,一头栽倒在床上。
“钱呢?家里的钱呢?”他一边叫喊着,一边在橱柜里和枕头下翻找着。
“哪有什么钱啊!你挣过一分钱吗?”妈妈扑上去查看白川苍禾的情况,对于父亲的翻找,已经毫无反应,声音里尽是悲凉。
家里里里外外的开支,全都靠着自己在市滑冰训练馆的微薄收入勉强过活。
“老子马上就能成为百万富翁,啊不对。”他使劲儿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是亿万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