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是有几分正义感，但对性命攸关之事，还是拎得很清的。
东煌上上下下发生过的破事，已经三十有几，勉强算是个积年中老年捕快的沈苍见得够多了。
想想样本送上去以后，可能给自己带来的无尽麻烦，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也能猜到，这游戏在展露出可以打通虚幻与现实的超时代技术水平以后，以互联网的消息传播能力，说不定明天就是各大新闻网站的头版头条，自己何必再去出这个头。
过两天等上头安排工作呗，他们又不是瞎子，肯定会马上组织应对。
至于这淬体丹，出于对游戏系统的怀疑，他肯定是不会现在就吃的。
至少，至少得先有人试试药。
这個略带自私的想法一冒出来，他便感觉到了一阵羞愧，似乎是有点对不起捕快这个身份所带来的责任感。
可是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着实冒不起风险。
罢了，罢了。
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
想罢，沈苍转身，准备带着这淬体丹的样本，先回弟弟那边说上几句，免得这家伙又冲动了。
……
“老弟。”回去以后，沈苍拿起样品袋里的东西，对沈奕义正辞严地说道。
“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
“果然还是那个老顽固……”兄弟二十多年，沈奕怎么不知这兄长的性格。
保守、古板，墨守成规。
“我不建议现在就吃。”
“至少，先看看其他玩家的反应。”
“哥……”
沈奕原以为自己还要继续据理力争下去，结果没想到沈苍直接妥协了，只要求先看看小白鼠。
准备好的词全都省了下来。
“我只是不喜欢冒风险。”
“我不知道那游戏系统背后的家伙是外星人还是什么神秘组织，但这世界明显是因为它而彻底改变了，所以我们也该有所改变……”
只要一想到光是这任意投放技术，就足以杀死碧蓝星上任何人的恐怖系统，沈苍就一阵无力。
今天能给他瞬间传送一颗淬体丹，明天就能给东煌国王瞬间传送一颗高爆炸弹。
游戏系统看似人畜无害，只是组织沙雕玩家勇闯异世界。
但不做，不代表没有做的能力。
他不是涉世未深的年轻玩家，而是一个有着丰富办案经验，见识过众多罪犯的老捕快。
看到的玩意的刹那，沈苍就已经职业本能地想到了多种利用它犯罪的方式……
“……”
“哥，没想到，你的想法跟我一模一样！”得到至亲的认同，沈奕激动得跳了起来。
还重重地拍了对方的肩膀一下，一百多斤的冲击让他连退了两三步。
“你看，已经有好几个群友在发服后感了！”沈奕拿出手机，打开“无尽大地玩家官方1群”。
“我的小号也在这群里。”看都没看沈奕递来的手机，沈苍便冷冷说道。
“……”
“身为东煌捕快，在群里潜水，监察群员有问题吗？”
“……”
“哥应该没在沙雕小群吧？”听到这里，沈奕心里暗道。
玩家之间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大群，许多兴趣相投的小团体，还会拉出一堆小群。
沈奕加的“无尽大地沙雕修仙群”就是一个。
在那小破群里，他记得自己还转发过好多回涩图，要是老哥也在小群里潜伏，可就太尴尬了。
“还好，都是熟人。”沈奕背过身，连忙打开群友名单，一个个回想了起来，都是说过话的“熟人”，没有内鬼，没有潜水小号。
……
“真是……熟悉的味道。”
白墨走在天海市的街道上，感受着不时增加的玩家精神波动，以及每时每刻都在以缓慢速度提升的世界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