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壶里去,魏庭也不想接阿达的话茬。
见粉已端到桌上,魏庭埋下头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
“这些年你很少回来吧?我起码有十年没见过你了。”阿达也不想谈到万子麒,主动换了个话题。
“怕是不止了吧?我记得上次见你还是在阿龙的葬礼上。那时我都还在读大学,我大学毕业到现在都有十二年了。”魏庭停住了筷子,沉思一会说道。
“是啊!时间过得还真快!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想着我们以前还是光着屁股到处跑的娃,现在都是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都是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的,身不由己了。人这一辈子啊!还真他妈的是像个群众演员,刚出完字幕演出都结束了。”
阿达的话让魏庭有些吃惊,这个当年桀骜不驯的黑道头子,何以也开始会感慨起人生来。阿达那只残缺的右手一定藏有太多的故事,只是故事的背后是阿达不愿提及的痛苦,魏庭也没有揭开伤疤的权利。
魏庭抑制住内心的好奇,问道。“现在和你有来往的同学还多吗?”
“不多,也就那十个八个而已。不过他们只要有空,就会上我这来聚聚。”
说到这,阿达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似乎这个店能成为老同学的聚集地是件很光荣的事。
“哈哈,他初中都没毕业,还能有十个八个的同学就算不错了。”陈昌平调侃道。
魏庭和阿达呵呵一乐,竟然都觉得陈昌平这话有道理。
“六幺呢?他有来过你这吗?”谈到老同学,魏庭不自觉就想到了六幺。
“当然来过啊……”
见魏庭指名道姓问起老同学,阿达来了兴致,可是又觉得六幺的故事简单得似乎一句话就能概括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达弹了弹烟灰,仿佛六幺就是指间掉落的烟灰,轻盈得无声无息。
“不过自从他去年出事后,就一直没见到过他。听人说好像去外地打工了吧?”阿达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两下,又补充了几句。
“六幺去年到底是出啥事了?”
“咳咳,他去年不是帮万子麒建地头水柜嘛。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看的图纸,竟然看反了,水柜挖成了个蓄水池。听说光人工费都亏了二十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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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那么多?!一个地头水柜也不至于吧?”虽然昨天听万子麒谈起这事,魏庭就隐约感到结局不妙。阿达的话还是如同一枚炮弹在魏庭的耳边炸开。
魏庭知道二十多万是六幺扳着手指头都数不到的数字,换成等量的钱就意味着六幺可能会倾家荡产。
“你又不是不知道万子麒当书记的那个乡。他妈的山上到处是石头,设备也上不去,全靠人一点点的挖,能不耗人工么?要是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才亏了二十多万,就是他死鬼老爹在天有灵喽。”
想到昨天万子麒也说他也在找六幺,看来六幺的亏损真有可能不止二十多万,魏庭不知不觉认同了阿达的猜想。见阿达不清楚实际的亏损,魏庭也无心再追问具体的漏洞,只能问些阿达可能知道答案的问题。
“他挖了多久才发现搞错的?”
“不清楚,估计怎么也得有三五个月吧。”
“哦哦。那后来是谁发现搞错的?”
“听说是万子麒。”阿达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在烟头上狠狠地踩踏了几脚。“嘿!出了事以后也没谁见过六幺。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也知道这个小县城,这种事情传言都是满天飞,鬼知道哪个说的是真的。”
“哦哦。”
见阿达对这事也不甚清楚,答案也模糊起来,魏庭也断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念头,端起酒杯和阿达表兄弟两个碰了碰,狠狠地闷下了一大口。
“六幺那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干嘛想着去接这种活呢?!”放下酒杯,魏庭随口感叹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