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把太子忽悠出去,把这件差事办好再说。
剩下的,便是皇上和太子之间的事情了。
“我不需要父皇告诉我理由,我需要的,是父皇给天下人一个理由!”裴玄凌嗓音低沉,语气坚决,“我需要的,也不止是恢复储君之位,而是恢复我的名誉!”
为首的太监好说歹说都没有用,只好跪下,“殿下,这宗人府不是您住的地方,既然皇上都已经恢复您的储君之位了,不如您就回东宫吧?”
在他说话时,其余太监也纷纷跪下了。
裴玄凌:“我心意已决,你们且回吧。”
见太子执意不肯离开宗人府,那些太监也没法子,只得离开了宗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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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这边不肯出去,龙渊殿的建元帝暂时也顾不上太子。
因为他本就患了头风,如今被那些大孝子气得不轻,处理完各项事务后,又病倒了。
而且,这一次比上次病得更加严重了。
早年间在战场上落下的各种旧疾纷纷复发,还被御医诊出患上了消渴症。
自这次病倒后,建元帝时常精神恍惚,思维混乱,无法集中精神和注意力,还时不时产生幻觉。
哪怕清醒时,也性情大变,情绪十分不稳定。
然而,即便病成这样了,建元帝仍不肯放权给任何人。
不过,他不像之前那样大小事务都包揽在身。
只有顶要紧的事情,他才会趁着清醒时处理。
其余事情,全都交由各部门处理了。
随着一病不起,建元帝心心念念的南巡,也只好就此放弃。
可他当初准备南巡时,还打算顺便视察各地河道与水利工程的。
如今他是没法南巡了,可是得派人视察各地水利。
六月初八这一日清晨,建元帝趁着精神头还不错,便把皇子们都叫到了龙渊殿说事。
此刻,建元帝坐在龙渊殿上首。
现在的他,再怎么有精神头,瞧着也大不如前。
本就是古铜色的脸庞,因着气色不大好,看起来肤色比以前更深了。
下首,因着康王去了西部边关平定农民起义,督促西部屯田。
十王爷流放三千里,太子圈禁宗人府,在座也就穆王、怀王、九王爷、六王爷、十一爷......以及一些刚成年的青年皇子们。
“朕近日收到南边的奏折,说是前阵子季节变换,接连下了近一个月的雨,好几处堤坝被洪水冲塌了。”
建元帝缓了口气,继续道:“古往今来,治水是治国安邦的重点,朕本想今年南巡时...顺便巡察各地河道与水利工程,如今看来是没法南巡了,可巡察河道与水利刻不容缓,所以,朕决定在你们当中找个合适的人选去各地巡察一遍。”
闻言,皇子们纷纷回避皇帝的眼神,生怕被皇帝选中。
好在建元帝没有直接点名,而是问:“尔等...可有谁想接管这档子差事的?”
此话一出,下首一片安静,没一个皇子愿意接这档子差事的。
巡察各地水利,不但能领略各地风光,还能在民间刷一遍存在感,说不定还可以拉拢各地官员。
若是哪些地方的水利工程不行,当地官员也会私下塞点银子贿赂他们。
这等肥差事,要是放在平时,皇子们就是挤破了脑袋都要抢着去。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建元帝病重,皇子们都想守在京城,掌握京中第一手信息,稳定京中局势。
万一哪天皇帝不行了,或是驾崩了,他们才好篡位。
因此,安静了一会后,穆王率先道:“父皇,在儿臣看来,各地水利政事,应当由工部的水部所管,儿臣几个对工部那是一窍不通,实在无法堪当如此重任。”
怀王:“工部不是正由皇兄所管么?依儿臣所见,由皇兄巡察各地水利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