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谁知道呢……”
“两年的时间,公平党人已经在肆意劫掠当中尝到了甜头,这甜头也是毒药,靠口号和道理,让人回头,我看……难……”
“左公英明,口号再好,从来都只是前进的第一步。古往今来,进步的运动跟成功的运动之间,从来都相差十万八千里。”
“那你们……”
“第二步是纪律,第三步是规律,还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第八……”
“这些东西,何文有吗?”
“您老去问问何文,不就知道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
穿过混乱的人群,三道身影缓缓走过了城市的道路。
有厮杀的人群从他们的旁边卷过,几道身影将战马上的骑士拖下来,杀死在了路边,带血的传单飞得漫天都是。
道路的两旁有紧闭的院门,也有坍圮的废宅,道路上垃圾与血腥气融为一体,乞丐的尸体横在暗巷的口子上。
薛进的脚步蹒跚着,捡起了地上的一张传单,凑在眼前看着,默默地念。
“喂,放下那东西,想送命吗?”
有染血的武者从那边走过来,带着凶戾的气息靠近了:“你们还不劝劝你们的爹……”落在他的眼中,这边只是两名少年乞儿与一名老迈瘸腿的中年乞丐。
长刀欺近。
年纪稍大的少年人抓住了伸到眼前的刀背,手上折了一折,便将长刀抓了过来,对方的目光陡然变得凶悍,双掌前抓。下一刻,少年的左手握住了他的右掌,在空中咔咔甩了两下,揪着这人转了一圈,将他按得朝前方地上跪了下去,这人手臂后弯,还要反抗,少年将他踩在地上,右手朝后头扭出一个巨大的、渗人的夹角,已然断了。
其余几人朝这边冲过来,少年正挥着钢刀,用刀的侧面哐哐哐的拍地上的人头,一下一下就像是在拍一只西瓜,血渗出来了。几道持刀的身影冲到了近处,小和尚朝后方退去,少年挥刀过来,刀光交错。
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几道身影横七竖八的倒在满是垃圾与尸体的街头。
道路一旁,薛进合上了那张传单。
他的目光颤抖而迷乱,嘴唇喃喃地动,但终于,渐渐的想到了什么。
他双手微微的抱拳,颤抖着行了一礼。
“两位……两位小恩公……我、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
宁忌与平安正将合穿的衣服从地上的死伤者身上扒下来,第一名冲来的刀客身上衣服最完整,他艰难地往前爬,宁忌与小和尚一面说话,一面将他拖了回来。
“我……小老儿……想求一套纸笔,然后……”他缓缓说到这里,眼泪渐渐从眼眶里掉下来,“然后,请求两位小恩公,不要管我了……”
小和尚起身郑重地看了他一眼,宁忌还在脱人衣服和裤子,但随即,点了点头。
“……好。”
……
曾经有过美好的生活。
它是否建立在对旁人的欺辱上的呢?薛进也说不好这些了。
他曾经是江宁城中一名纨绔子弟。
见证过纸醉金迷的生活。
也曾有过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时候。
曾经爱慕过名叫苏檀儿的布行女少东,也曾为此砸过别人的后脑……
曾见识过“一夜鱼龙舞”的出世,也曾在一场两场的聚会期间,显得恶形恶状……
他见识过江宁流水悠悠,见识过深深的老宅院笼罩在无远弗届的春雨中的平静……
也曾在装模作样又或者随大流的施舍粥饭时,见到过在城外的雨雪中瑟瑟发抖的饥民,与每一个春天里盈于荒野的枯骨……
人皆有罪孽……
或许是那一次次欢笑夹缝间他人的哭泣、一片片盛景交替中荒野里的饥寒,让那片繁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