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先生真就只说了这么些?”
“他对公平党的事情有所讨论,但没有要我带给你的话。你当年拒绝他的一番好意,又……始乱终弃,这次来的人,还有不少是想打你的。”
“我与静梅之间,不曾乱过,你不要瞎说,污人清白啊。”说到这里,何文笑了笑,“静梅她,人还好吗?我原本还以为她会过来。”
“跟你没关系了……华夏军不做这种让人带着感情出任务的事,她若过来了,跟你谈感情,还是谈事情?她怎么做?”
船舱内微微沉默,随后何文点头:“……是我小人之心了……这里也是我比不过华夏军的地方,想不到宁先生会顾虑到这些。”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双手举起向钱洛宁做道歉的示意,随后一口喝下。
“你在西南呆过,有些事情不必瞒你。”巘戅追哟文学m戅
见他这样,钱洛宁的神色已经缓和下来:“华夏军这些年推演天下局势,有两个大的方向,一个是华夏军胜了,一个是……你们随便哪一个胜了。基于这两个可能,我们做了很多事情,陈善均要造反,宁先生背了后果,随他去了,去年成都大会后,开放各种理念、技术,给晋地、给东南的小朝廷、给刘光世、甚至中途流出给戴梦微、给临安的几个家伙,都没有吝啬。”
“这里是考虑到:如果华夏军胜了,你们积累下来的成果,我们接手。如果华夏军真的会败,那这些成果,也已经散布到整个天下。有关于格物发展、信息传播、民众开悟的各种好处,大家也都已经看到了。”
“宁先生一向是有这种气魄的。”何文道。
“等到你用这种办法席卷整个天下,把整个天下都打烂,你们死了以后,我们捡起来,至少不用再去说一遍为什么要人人平等了。这是宁先生那边说的进步,但这种进步,要人说看法,无非就是可怜可悲。”
钱洛宁顿了顿:“狗被逼急了会咬人,种地的农民活不下去了会杀人,但这不过是起初的本能,它成不了事情。能够成事的,是符合天地道理的规矩,是冷静的观察、摒弃自私的理智和对规矩的客观改良……宁先生在小苍河和西南的时候,经常说到一个词,叫做‘革命’,还记得吗?”
“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何文点点头,又微微摇了摇头,“易经有载,革新天命、改换朝代,谓之革命,不过宁先生那边的用法,其实要更大一些。他似乎……将更加彻底的时代变革,称之为革命,只是改朝换代,还不能算。这里只好自行领会了。”
攫欝攫。钱洛宁也点了点头。
“……我早两年在老牛头,对那里的一些事情,其实看得更深一些。这次来时,与宁先生那边说起这些事,他说起古代的造反,失败了的、稍微有些声势的,再到老牛头,再到你们这边的公平党……那些毫无声势的造反,也说自己要反抗压迫,要人人平等,这些话也确实没错,但是他们没有组织度,没有规矩,说话停留在口头上,打砸抢以后,迅速就没有了。”
“……宁先生说,是个人就能狂热,是个人就能打砸抢,是个人就能喊人人平等,可这种狂热,都是没用的。但稍微有些声势的,中间总有些人,真正的怀抱远大理想,他们定好了规矩,讲了道理有了组织度,然后利用这些,与人心里惰性和狂热对抗,这些人,就能够造成一些声势。”
“……在老牛头,陈善均聚集了一批人,他们自己有很崇高的理想,也学到了华夏军的组织度,但他们想要的是最纯粹的平等……他们真的想实行生产资料的平等,但整个过程里,周围那些没那么崇高的人,其实都在方方面面的拖他们的后腿,甚至于加速的腐化他们。最后是失败了。这些人都没办法成功地完成一场革命,开过往未有之新局。”
“……对于你们这边,宁先生还没有很具体的判断,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