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或许便小不了。
市井间的平民大都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部分勋贵子弟已经开始在家中给私兵发放刀枪、铠甲。完颜德重策马回到王府时,府中已经有数名年轻人聚集过来,正与弟弟完颜有仪在偏厅交换情报,管家们也都召集了家卫。他与众人打了招呼,唤人找来自己的甲胄,又道:“变起仓促,眼下情报未明,诸位弟兄不要自己乱了阵脚,杀过来的是否中原人,眼下还不好确定呢。”
完颜有仪也已经穿了软甲:“自南面杀过雁门关,若非中原人,还能有谁?”
“雁门关今日上午便已陷落,示警不及发出,自南边杀来的马队一路追杀逃离的守关士兵,陆续破了两处驿口,到雁门关往北四十里的观云驿才点起了烽火。方才逃入城里的那人语焉不详,具体情况,还说不清楚。”
“杀出四十里,才来得及点燃烽火……这帮人兵强马壮早有预谋。”旁边一名勋贵子弟站了起来,“娘的,不能轻敌。”
“只是雁门关守军亦有数千,为何消息都没传出来?”
“……除非夺关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北门,绝了北面去路?”
“……以精锐轻骑,还要打得极顺利才行。不过,雁门关也有许久未遭兵祸了,一帮做买卖的来来去去,守城军粗心大意,也难说得很。”
“……雁门关附近平素驻军三千余,若敌军自南面骗开城门,再往北以高速杀出,截了去路,那三千余人都被堵在雁门关一块,必定殊死搏杀。这是困兽之斗,敌人需是真正的精锐才行,可中原之地的黑旗哪来这样的精锐?若说敌人直接在北面破了关卡,或许还有些可信。”
“……若是那样,守军至少也能点起烽火台才对。我觉得,会不会是梁山的那帮人杀过来了?”
“……梁山与雁门关,相隔不说千里,至少也是八百里啊。”
“……先前便有推测,这帮人盘踞山东路,日子过得不好,而今他们北面被鲁王截住去路,南面是宗辅宗弼大军北归,早晚是个死,若说他们千里奔袭强取雁门,我觉得有可能。”
“……鲁王放在中原的眼线都死了不成?”
“……黑旗真就如此厉害?”
与完颜德重、完颜有仪相熟的这帮年轻人,父辈大多在谷神手下当差,不少人也在希尹的私塾中蒙过学,平日读书之余商量战法,这时候你一眼我一语,推测着情况。虽然难以置信,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完颜有仪皱着眉头,道:“当年这心魔手下只有区区数千人,便如同杀鸡一般的杀了武朝皇帝,后来从西北打到西南,到今天……这些事你们哪个想到了?如真是照应西南之战,他远隔数千里突袭雁门,这种手笔……”
他说到这里,拉了拉身上的甲胄,发出哗的一声响,众人也是听得心中悚然。他们往日里固然不曾关注这些事,但有关家中长辈这次远征的目的,各人心中都是知道的。出征之时宗翰、谷神准备将这场大战作为女真平推天下的最后一场大战,对于西南有所重视。
一帮年轻人并不清楚长辈重视西南的具体理由。但随着宗翰踢上铁板,甚至被对方杀了儿子,往日里运筹帷幄无往不利的谷神,很显然也是在西南败在了那汉人魔头的计谋下,众人对这魔头的可怖,才有了个衡量的标准。
而想到对方连续击溃大金两名开国英雄之后,还安排了数千里外的军队,对金国本土进行如此凌厉的攻势,一群年轻人的心底泛起阵阵凉意的同时,头皮都是麻的。
意识到这一点,偏厅内甚至在窒息般的沉默中安静了片刻,有人说起来:“若是如此,云中府当尽快戒严才是,这帮人既以轻骑速取,或许便是打的云中的主意。”
“封城戒严,须得时老大人做决定。”
“就怕老大人太谨慎……”
众人的议论里,外头家丁、私兵聚集,也是热闹非常,完颜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