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葵脑中回荡的那个声音愈加清晰,她触碰到阳光时,除了眼睛刺痛,就是胸口跳的厉害。
左丘澜忙蹲下身抱起了弓葵,在她慌乱时,耳边道:“别睁眼,我带你回去。”
回了北凫楼,弓葵进入房间后,左丘澜关闭了所有门窗,房间暗沉,弓葵却觉得异常的舒服。
她痛感消去,微微睁开双眼,“我真的已经…死了。”
“不可能,”左丘澜急道,“你别多想,肯定是你中了什么法术,这只是他们用来吓你的,你越是觉得自己死了,就中了他们的计了。”
“可是…”弓葵最希望左丘澜的话是真的,但她骗不了自己,“我这里,没有心跳声,也是可以改变的吗?…”
她手掌贴向心口处,那里就好像是一个空洞,一汪死潭,给她约束,束缚了生命。
左丘澜这次更住了话语,他不知道再编什么谎言能让她相信,他握住弓葵的一只手,手掌缓缓贴在自己胸膛上,
“可我还有心跳声,你还不相信我吗?”
他找不出更有用的证据,唯一的证据就是他自己。
左丘澜低声细语,如春风飘过,“只要鸳鸯蛊还在,我们便同生共死,如今我还活着,有心跳,我还能感受到你的痛楚,所以,相信我,你还活着。”
弓葵无神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没错,鸳鸯蛊不会骗人,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反握住左丘澜的手,他的温度,他的呼吸,就好像也是她的。
白黎见此默默出去,继续在这里也无用。
想再询问弓葵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弓葵现在的状态恐怕不是好时机。
“鬼林…”白黎苦思冥想,鬼林是什么人设计出来的,能让一个好端端的活人进入,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似的出来。
她想调查鬼林,仍然想到了那个人。
她不知不觉走到金壶楼前,抬头看着金壶楼的牌匾,里面传来小伙计吆喝迎客的声音,她沉思良久,径直走了进去。
“客官里边请,您…”瑛川看见是白黎,顿了顿,大白天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找他应该不是白黎的作风才对,
“白黎大人,是要买酒?”
“不买,坐一下。”白黎上了二楼,寻个二楼的角落独自喝茶,瑛川在后看了一眼,意味深长,他看出今日的白黎有些不一样。
“小伙计,再来一坛酒!”
瑛川回过神,“好,您稍等。”
白黎尝不出茶的好坏,也无心喝茶,她从见到弓葵在鬼林中出来的那刻起,她彷徨亦是仓皇不定,这是她第一次有了不安。
她来到北凫这么多年,很多时候让她觉得自己就是北凫的人,她自己很多次忘了,她只是一个潜伏在北凫,身负重任的人。
楼梯上传来轻缓的脚步声,白黎余光瞥了一眼,“还没到打烊的时候吧?”
“打烊之前来的人都是客。”瑛川还是拿了白黎平时常喝的酒上来,“算我请的。”
白黎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紧接着第二杯,瑛川微微蹙眉,“白黎大人是查到鬼林了?”
白黎手停滞一瞬间,又一杯酒入口,没有回答。
瑛川按住了酒壶,“白黎大人不像是借酒消愁解闷的人,不如说出来痛快。”
“那你告诉我万怒候门徒的主事是谁?鬼林怎么进去。”白黎目光灼灼盯着瑛川。
瑛川不语,拿起酒壶给白黎斟了一杯,“我不想惹上麻烦,白黎大人保证过的。”
“我从来不相信万怒候门徒会有人改邪归正!”白黎字字重声,“在你们手里死过的人,至今不能瞑目的你自己都数不清吧?!”
白黎眼神中满是憎恨和不甘,瑛川故作忽视,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眼神,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白黎大人一开始就不相信我,何不一刀斩下去。”
“我劝你!”白黎咬牙忍住了一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