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需要奶粉、尿片、衣服、玩具,过两年还得上学、补习、学乐器、学体育、参加比赛、出门旅游……
而李晓清什么都给不了。
一个无产无业的年轻女孩,谁会认为她适合做孩子的抚养人?
如今在大城市,高配置地培养一个孩子到大学毕业,至少需要四百万。
或许有人会觉得,世上成千上万的家庭没有四百万,不也好好地把孩子养大了?
可那些成千上万的孩子,都没有一个身价过亿的爸爸啊。
孩子跟着李晓清能过什么样的生活?跟着张峰又能过什么样的生活?孩子三岁的时候或许只知道要找妈妈,但十三岁的时候呢?二十三岁的时候呢?
他会感恩李晓清为他的付出,还是记恨李晓清剥夺他富裕的生活?
李晓清没有四百万,但张峰却很多个四百万,他甚至可以让孩子开四百万的车。
所以,就算退一万步,张峰愿意把孩子让李晓清带走,然后呢?
李晓清却连一份正当稳定的工作都没有,她唯一的工作经历就是傍大款,难道她能用傍别的大款的钱来给孩子交学费吗?
颜诗诗觉得李晓清把孩子带走,对她自己和对孩子,都不是一个好选择。
李晓清大概也看出来颜诗诗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但这次她却没有再发火,只是默默地付了咨询费,然后就自顾自地躺回了床上,不再理会颜诗诗。
颜诗诗倒不觉得被怠慢,毕竟做离婚律师的,基本也碰不上几个心情好的客户,而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很难对别人热情。
她并不把李晓清的态度放在心上。
至于李晓清骂她律师执照是睡回来了,说白了,她的执照怎么来的她自己知道,而李晓清所拥有的的一切是怎么来的,她们两个都清楚。
而且,事实胜于雄辩。
叛逆少女改邪归正需要在短时间赶上学习进度,当初挑灯夜读的时候很辛苦,拿着低廉的实习补贴在大城市生活更辛苦,只是因为相貌出众就要被怀疑是走后门,要接受女同事隐隐的排挤,要面对猥琐恶心的上司的骚扰。
她早已习惯生命的曲折崎岖,从不会畏惧困难,只会越战越勇,区区的闲言碎语算得上什么?
泰戈尔说“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颜诗诗说“世界以痛吻我,我更要还以颜色。”
李晓清的话虽然听着碍耳,但李晓清现在是什么处境,颜诗诗很清楚。
论吵架,颜诗诗一个能打她八个都不在话下,但对一个身处困境的人口出恶言、落井下石,既没有意思,也没有意义。
这么一想,颜诗诗也就把刚才听到的难听话彻底抛到脑后,收到钱就走了。
李晓清这个案子不好打,两人签了严格的婚前协议、她又有婚内出轨的情节,再加上她之前还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把颜诗诗炒了,如果不是颜诗诗对这个案子有心结,这次未必会再搭理她。
颜诗诗当初因为不服输,花样百出,甚至盘算过从唐礼下手,不过事情走到今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初的想法确实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