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
周炙超吓坏了,赶紧把她抱起来,就近去拦车,但司机都不太敢停,主要是杭欢的样子实在太过惨烈,长发凌乱,下巴血淋淋的,像是青天白日下的女鬼,瞅着瘆得慌。
谁知道她怎么惹得这一身的伤,又会不会在车上出什么幺蛾子……出门跑点小生意,都怕惹麻烦。
杭欢在周炙超拦到车之前,就晕过去了。
醒来是两个小时后,杭欢睁开眼,冷白的一盏灯悬在头顶,她有一种自己被封印了的错觉,身上的痛已经不单单是痛,还裹挟着无法动弹的僵硬。
她的左手被石膏固定住了。
“醒了啊。”护士正在给她量体温。
“嗯。”
她转头找了一圈。
“你的朋友都出去了,应该很快会回来。”护士说。
“我的手……”
“手骨折,脚扭了,下巴是擦伤,晕倒是低血糖引起的。”护士笑着宽慰她,“别太担心,可能现在有点疼,但休息一段时间都会好的。”
杭欢低低地“嗯”了声,表面不动声色,心已经沉到了底。
am邀请赛只剩下三天,她现在这副鬼样子还怎么去参加比赛?
她等比赛等了这么久,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周炙超接完电话进来,看到杭欢已经醒了,他走到床边,用脚勾了张椅子坐到她的身边。
“醒了。”
“嗯。”
“痛吗?”
杭欢摇头。
周炙超叹了口气,脸上神情沉得像乌云过境:“以后啊,再遇到这种事,你别这么冲动了,你想想刚才,他要真的掏了刀子,你怎么办?”
“我才不怕他,那种人,我见一次收拾一次。”她起初还嘴硬,但看到周炙超的眼神,语气又慢慢软下去,“对不起,我浪费了你为我争取来的比赛名额,是我不争气。”
说着,眼眶都泛起了一丝红。
周炙超几时见过杭欢这样,一瞬间,更显慌乱。
今天真是失控的一天,想想都让人后怕。
“阿欢。”周炙超轻轻握住她的手,“我没有怪你这个,对我来说,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比赛的事情你不需要多想,以后有的是机会。”
门口传来响动。
杭欢一转头,看到于易铭从外面走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水壶,并不像是来探病,而是一早就在这里。
“你怎么……”
杭欢乱成一团的思绪忽然拼凑出护士刚才说的那句话,你的朋友都出去了,都,这说明,于易铭一直在这里。
“刚在马路上一直打不到车,是易铭正好路过,带你来的医院。”周炙超说,“多亏了他,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话里话外将自己和杭欢定义为一个整体,而于易铭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路过帮忙的人,仅此而已。
于易铭的目光扫过杭欢,她的手还被周炙超握着,却浑然不觉。
“感觉怎么样?”他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没事。”
果然,又是没事。
就算进了医院,只要还有条命在,对她来说总归是没事,又或者,她的柔弱只会展示给周炙超。
守了她两个多小时,离开三五分钟,就为别人做了嫁衣。
行,就当他多余管她。
“那你好好休息。”于易铭放下水壶,里面是他刚为她打的热水,“我先回去了。”
于易铭是憋着一股气走出病房的,懊恼盘旋在心上,自尊又不许他再回头,尽管还是不放心她,可又觉得,周炙超在大差不差,他总不至于让她饿着冷着。
五楼的电梯按键不灵,于易铭按了几次没有动静,于是撒气一般将拳头落在那个向下的按键上,嘿,还真亮了。
电梯自下而上,门一打开,竟然站着舅舅洛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