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用力捂住耳朵,厉声道:“本宫叫你不要再说了,你!”她盯着忻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道:“你!你才是始作俑者,害死永瑆的人是你!”
“臣妾从来不敢说自己无辜,而事实上,臣妾也得到了报应。”说罢,她眸光倏然一厉,字字如箭地道:“但皇后呢,她有什么报应?没有,她还是皇后,她的儿子,也依旧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说到此处,她吃吃一笑,“其实臣妾与娘娘一样悲哀,在皇上心中,除了皇后与十二阿哥之外,其他人根本不重要,包括……十一阿哥!”
夏晴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瞪着忻妃,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忻妃早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您信不信,就算臣妾现在去将这一切告诉皇上,他依旧不会处置皇后,一如当年,皇后指使周全加害当时被禁在永寿宫魏静萱一样!如果一切到此为止也就罢了,但是臣妾担心,以后还会有其他人因为皇后与十二阿哥受害,譬如……三公主!”不等夏晴言语,她又道:“还有一件事,只怕娘娘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中。您还记得从围场回来的那一夜,臣妾当时
虽然不在永和宫,但臣妾却知道,皇上当时一定很晚才过来。”
夏晴惊讶地看着忻妃,那个时候,忻妃刚刚小产,一回到紫禁城就立刻回了景仁宫,直至做满小月子后方才出来,她怎么会知道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难不成,永和宫中有她的人?
这般想着,她道:“十一阿哥离世,皇上这个做皇阿玛的,却拖到这么晚才来,娘娘不觉得奇怪吗?”
夏晴冷言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因为处理朝事而来的晚一些,有什么好奇怪的。”
忻妃笑一笑道:“若臣妾没猜错的话,这个话,应该是皇后告诉您的吧?”
夏晴没有接话,她知道忻妃后面一定还有话出来,果然忻妃道:“其实皇上晚来,并非国事,而是因为……他去了广秀园!”
夏晴脸色一白,脱口道:“你胡说!”
“臣妾是否胡说,娘娘您只需去查敬事房查皇上的起居注就知道了,广秀园中住的是谁,您比臣妾更清楚。”她嗤笑道:“这件事皇后是知道的,可她非但没有阻止,还帮着皇上欺骗您;您待她那样好,十一阿哥甚至为了她的儿子丢了性命,但结果呢?她也好,皇上也好
,心中根本没有娘娘母子的容身之地!”
夏晴身子不停地发抖,下一刻,她指着殿门,使尽全身的力气喊道:“滚!你立刻给本宫滚出永和宫!”
“娘娘……”忻妃待要再说,夏晴已是冲过来,一把拉开殿门将她推了出去,口中厉喝道:“滚,不要让本宫再看到你!滚啊!”
她这番举动,惊动了守在外面的翠竹等人,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均充斥着惊讶之色,他们从未见过夏晴这般失态的模样。
在忻妃离去后,翠竹与小寿子走了进去,二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夏晴身边,小寿子试探地道:“主子,忻妃与您说了什么,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夏晴没有理会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停地喘着气,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生气,整个都在发抖。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夏晴朝翠竹伸出颤抖不止的手,后者会意地扶了夏晴至椅中坐下,又重新去沏了茶来道:“主子,您喝口茶顺顺气。”
夏晴一言不发地接过茶,随着茶盏的揭开,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清香充斥在鼻尖,是洞庭碧罗春,她最喜欢喝的茶,但是极品的碧罗春很少,永和宫往往只能分得半斤,要是
遇到收成不好的时候,甚至还要少。
五年前,瑕月无意中知道夏晴喜欢喝这个茶后,每年碧罗春上贡时,她都会将自己那份送来给夏晴,五年来,无一年例外。
平日里,夏晴每次喝到这个茶的时候,都会念着瑕月的好,可是这一次,她心中……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