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弘历记挂在坤宁宫养胎的瑕月,所以不到亥时便离席而去,在他走后,那些个嫔妃也没兴趣继续饮酒用度,自然各自散去。
叶赫那拉氏今夜喝得有些多,面色霏红,脚步有些不稳,春桃小心地扶着她,“主子您当心,奴婢已经提前让小德子回去煎醒酒茶了,等咱们到了景仁宫,应该就能喝了。”
叶赫那拉氏点点头,跨过及膝的朱红门槛往景仁宫行去,走了几步,发现身侧多了一点光芒,转头望去只见夏晴扶着翠竹的手来到她身边,那点光芒正是夏晴随身宫人所执的气死风灯。
见叶赫那拉氏望过来,夏晴微微一笑,垂目道:“舒妃姐姐安好。”
“惠妃客气了。”面对叶赫那拉氏疏离的态度,夏晴毫不在意,笑盈盈地道:“说起来,妹妹还不曾恭贺姐姐晋封之喜呢,实在是失礼得很,望姐姐见谅。”
“咱们自家姐妹,何需说如此见外的话,再说,本宫也未来得及恭喜妹妹呢,要说失礼,本宫也失礼于惠妃呢。”说到这里,叶赫那拉氏微微一笑道:“本宫还记得初见妹妹之时,妹妹只是坤宁宫的一个宫女,想不到如今已然位列四妃,世事真是奇妙得紧
。”
夏晴谦虚地道:“妹妹能有今日之幸,皆是托了皇上、皇后娘娘以及姐姐的福泽,否则这会儿只怕还是一个小宫女呢。”
叶赫那拉氏笑言道:“本宫什么都不曾做过,可不敢当惠妃这个话。”
夏晴笑而未语,走了一会儿,切声道:“适才筵席上,我见姐姐饮了许多酒,不知可还好?”
叶赫那拉氏抚一抚滚烫的脸颊,道:“刚才一时高兴,喝多了些,这会儿有些晕眩,回去喝盏醒酒茶就回去了。”
听到她这话,夏晴面色变得有些古怪,过了一会儿方才恢复了笑颜,道:“姐姐高兴就好。”
叶赫那拉氏本不欲与她多言,然听得这话,心中泛起疑惑,道:“惠妃何出此言?难道本宫不该高兴吗?”
夏晴打量了她一眼,忽地叹道:“若换了是妹妹处在姐姐今日的位置上,只怕难以高兴。”
叶赫那拉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轻挑了眉峰道:“惠妃有什么话不妨直言,这样兜来绕去的实在有些无趣。”
夏晴望着幽幽的夜色,道:“仪敏贵妃是如此去的,姐姐想来很清楚。”
叶赫那拉氏眼皮一跳,凉声道:“惠妃这话说得好生奇怪,仪敏贵
妃是被小孟子所害,皇上已经将他‘俱五刑’,这件事宫中上上下下都清楚得很,并不止本宫一人。”
夏晴低低一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小孟子不过是个替死鬼,至于小元子、刘奇,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替死鬼,真正害死仪敏贵妃的凶手,姐姐知道,我也知道。”
“惠妃这话越说越奇怪了,本宫一句也听不懂。”说着耳边传来“梆梆”的打更声,待得打更声远去后,叶赫那拉氏续道:“二更了,惠妃早些回去吧,明儿个还得早起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说罢,她抚着春桃的手离去,然刚走了几步,便听得夏晴在身后道:“姐姐当真一点都不担心令嫔吗?”
叶赫那拉氏停下脚步,回身道:“令嫔一向谦恭有礼,本宫为何要担心她?”
夏晴走到她身前,似笑非笑地道:“令嫔是谦恭有礼还是心机深沉,娘娘比臣妾更清楚,她今日可以害仪敏贵妃,明日就可以害姐姐,与这样的人为谋,不吝于与虎谋皮,随时都会被她吃掉。”
叶赫那拉氏脸色为之一变,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凉声道:“惠妃可是胡言了,令嫔怎么……”
不等其说完,夏晴已是
打断道:“此处没有旁人,姐姐又何必否认呢,真正害死仪敏贵妃的,不是小孟子,而是令嫔。”在叶赫那拉氏逐渐冷肃的面容中,她续道:“我本不该与姐姐说这些,但始终姐妹一场,实在不愿看到姐姐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