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船过去的两名小太监摒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接近停着两只萤火虫的莲花,在相距差不多之时,猛的一杆子过去,将要一下子捕住两只,但结果却出现了偏差,他们只抓到了一只,另一只倒是没有飞走,却让他们杆子给撞得掉进了水里,等到再捞上来时,早就死了。
两名小太监回到岸上,苦着脸将一只萤火虫交给四喜,随即跪下道:“奴才该死,请公公开恩。”
“咱家跟你们都自求多福吧。”这般说着,四喜将装有五只萤火虫的玻璃罩子捧到皇上面前,惶恐地道:“奴才该死,只捕捉到五只。”
弘历似笑非笑地道:“咱们可是有言在先,少一只,就责你十板,你可愿受罚?”
四喜心里发苦,咬一咬牙道:“奴才没有办好皇上的事,理应受罚。”
瑕月在一旁劝道:“皇上,这萤火虫本就难抓,如今能抓到五只,已经很不容易了,不如免了喜公公的罚吧?”
四喜感激地看了瑕月一眼,却不敢多言,只是跪在地上,忐忑不安地等着弘历的决定。
“既然娴妃为你求情,朕就先记下这十杖,来日你若犯错,就一定责罚。”听得
弘历此言,四喜大喜过望,连连磕头谢恩。
弘历命其捧着玻璃罩子下去进屋,随即生起炭盆,温度一暖,罩中那几只萤火虫顿时有了精神,在里面不停地飞舞着,尾上的荧火,一亮一闪,煞是好看。
弘历将其他人遣下去后,与瑕月一起静静站在玻璃罩前,“只要温度得宜,应该可以活上几天,再久就不行了。明年朕早些让人捕捉在罩子中,供你玩赏。”
她温柔地睇视着弘历,道:“不必如此麻烦,皇上有这个心,臣妾已经很高兴了。倒是皇上准备何时起驾回京?臣妾好提前准备。”
弘历沉吟片刻道:“若莹怀孕刚两个月,虽胎气尚好,终归还是要小心一些,所以朕打算胎儿满三月之后再动身。”
他这个决定与瑕月猜测的一样,后者颔首道:“是,到时候臣妾会安排好后宫之事,臣妾听人说,孕妇最易多思,往后皇上多去看看愉贵人,免得她胡思乱想。”
弘历微一点头,旋即笑道:“你先是替四喜求情,现在又让朕多去看愉贵人,要求一堆,却没一个是为着自己的。”
瑕月轻笑道:“臣妾有皇上的恩宠,还有什么好要
求的。”
“你啊,永远都是这样的知足。”弘历轻刮着瑕月娇俏的琼鼻,感慨道:“幸好……朕没有错过你,否则朕一定会后悔莫及。”
瑕月柔柔一笑,红唇印上弘历的薄唇,轻声道:“臣妾也是。”
这一夜,金莲映日苑中,春光深深……
之后的日子,除了天气越来越寒冷之外,一切皆与平常一样,不过一个传言却是在行宫之中逐渐蔓延开来。
这一日,阿罗陪着瑕月在林苑之中散步,深秋虽无百花盛放之景,却有丹桂飘香,菊花盛开,再加上工匠仔细打理,瞧着倒也颇为喜人。
在走到林苑深处之时,阿罗忽地道:“主子,奴婢想要出行宫一趟。”
瑕月惊讶地停下脚步,看着阿罗道:“出行宫?你要去做什么?”
阿罗轻咬着嘴唇道:“奴婢听到其他宫人说,热河附近有一位擅长千金一科的圣手,据说有不少妇人得他医治后如愿怀上了孩子,奴婢想寻他来为主子诊治,或许他可以治好主子的暗疾。”
瑕月沉默片刻,摇头道:“不必白费力气了,宋太医他们都没有办法,这个所谓的圣手能有什么办法。”
阿罗急切地
道:“不管怎么样,试一试对主子都无害,万一真的能够医好,主子就可以一偿所愿了。”
瑕月弯腰折了一朵菊花在鼻下闻着,凉声道:“本宫闻了那么多年的麝香,哪里还能治好,本宫已经失望很多次了,不想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