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样子使得那拉氏更加奇怪,同时也觉出几分不对来,尤其是在弘时又一次避开她的碰触后,“弘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弘时闷声吐出这两个字来,但就他这样子,莫说那拉氏,就是杜鹃也看出不对来。
那拉氏脸色微沉地道:“若真的没事,为何不让皇额娘碰你,弘时,什么时候你开始学会对皇额娘撒谎了。与皇额娘说实话,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都说了没事。”弘时不耐烦的说着,甚至连应有的自称也给忘了。
那拉氏越发觉得有问题,不过弘时如此烦燥,逼他只怕会适得其反,所以那拉氏压下心中的疑惑,改口道:“你不愿说,本宫也不逼你,不过你今日既是入了宫,就陪本宫用完晚膳再走,另外本宫让宫庭裁作依着你的尺寸做了几件衣裳,回去的时候一并带走。”
弘时声音僵硬地道:“儿臣府中有裁作,不必麻烦皇额娘。”
“母子之间哪用得了说麻烦二字,这二十来年,你的衣裳每年都是本宫选了料子然后吩咐裁作按着你的喜好去做的,难不成你每年都要跟本宫说一次麻烦吗?”
见那拉氏提起以前,弘时不
自在地道:“今时不同往日,儿臣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
“不管今时还是往日,你在本宫心中还是与以前一样,从来没有变过。”那拉氏的话令弘时心中狠狠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冤气从心底里快速冒了出来,脱口道:“你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不想听!”
那拉氏目光一冷,瞥过萍儿,后者赶紧低头退下,唯有小宁子还待在气氛异常的暖阁中。
那拉氏盯了弘时道:“弘时,你是本宫的儿子,虽非本宫亲生,但其中亲情,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管什么事,本宫从来没有避讳过你,因为你是本宫最亲的人,可现在你明明有心事,却不愿与本宫说,这是何道理。”
弘时低着头没有说话,那拉氏见状叹了口气道:“弘时,究竟出了什么事,真的不能与本宫说吗?”
沉默许久,弘时终于抬起头来,凉声道:“皇额娘,您真的想知道吗?”
那拉氏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是,不论是好是坏,你都该与皇额娘说,而非一人藏在心里。”
弘时深吸一口气,道:“好,那儿臣都斗胆问皇额娘两件事。”在那拉氏的注视下,他一字一句道:“儿臣的生母
是怎么死的?奉皇上之命赐死她的人是不是张成?”
那拉氏愕然看着弘时,怎么也没想到,他所谓要问的事竟然是二十余年前的旧事,且还是叶秀的事。奇怪,弘时无缘无故问这个做什么,而且叶秀因何而死,他应该是知道的,为何还要多问,难不成……
那拉氏压下心中的惊意,一脸平静地道:“当初叶氏为了博取皇上的关注,所以将你掐的满身伤痕,皇上一怒之下,便将她赐死,奉命赐死她的确实是张成。这件事,皇额娘早就已经告诉过你,为何又要再问?”
盯着那拉氏的双眸,弘时冷冷道:“因为儿臣突然在想,当年儿臣身上的伤究竟是叶氏掐出来的,还是别人所为。”
那拉氏倏然闻听此言,险些无法保持脸上的平静,勉强道:“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以为这事是别人做的?”
弘时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微凉的孤度,凉声道:“事到如今,皇额娘还不肯说实话吗?但不论皇额娘说与不说,儿臣都已经知道了,将儿臣掐得满身是伤的,不是别人,正是皇额娘你!”
那拉氏脸色倏然大变,身子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小宁子赶紧上前扶住她,
关切地道:“主子您小心。”
那拉氏没有理会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弘时颤声道:“这些荒诞无稽的话你都是听谁说的,皇额娘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弘时冷笑道:“若皇额娘当真没有做过,为何脸色会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