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翊坤宫中,年氏烦燥地在殿中来回走着,虽然她尚不知皇后准备要晋凌若位份的事,但仅仅是凌若回宫以及胤禛在太后面前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令她万分不安了。
钮祜禄凌若明明是与徐太医勾结,又密谋逼死静太妃,这两样大罪加起来,就是诛连九族也不为过,可是胤禛却丝毫不问罪于她,甚至还帮着替她掩盖罪行。
她不傻,小春子区区一个奴才,怎么可能会有胆子谋害位份尊贵的嫔妃,分明是胤禛故意将事情推到他身上,且还先一步杀他,这人都死了,自然是想怎么说都行。
该死,这祜禄氏究竟给胤禛灌了什么迷药,让他这样不分青红的坦护,若再这样下去,难保有朝一日,胤禛不会给予钮祜禄氏更高的位份,贵妃?还是皇贵妃?
仅仅只是想想,年氏就嫉妒得快要发狂了,不行,她不许!那拉氏是皇后,她没办法,但绝不允许再有人越过她去,哪怕是并列也不行!
可是,她要如何对付钮祜禄氏,静太妃一事已是不许再提,私逃出宫一事更是被美化成了为大清祈福,这两件事已不能再拿来做文章。要对付她,就
得从别处入手,然,这别处又是在哪里?
年氏想了许久,始终理不出个头绪来,反倒是头些发疼,无奈地坐回椅中,绿意看到她这样子,赶紧自随身的小盒中抹了些薄荷油在手中,然后走过去替年氏轻轻揉着太阳穴。
薄荷的气息缓缓钻入鼻中,待得年氏焦燥的心逐渐静了下来后,绿意方小声道:“主子可是在烦恼承乾宫那位?”
“除了她还能有谁?”年氏闭目没好地说了一句,“原以为她这次出宫之后再也回不来,岂料眼下不止回来了,皇上待她还胜过往日,刚回宫便留在养心殿侍寝。若由着她这样下去,本宫与福沛岂非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绿意不以为然地道:“主子太过抬举熹妃了,不管皇上怎样她,她都远不能与主子相提并论,主子满门皆贵,兄长更是抚远大将军兼三等公,深得皇上倚重。熹妃有什么,不过是一个从四品小官的女儿罢了,再说她那些个家人如今还在牢里关着呢,能不能放出去都是未知之数。”
听到绿意的话,年氏心中一动,转而道:“本宫听说,凌家入狱是因为凌柱在皇上登基大典上犯了错,知道
具体是什么事吗?”
绿意仔细想了一下道:“据说是有好几件,不过最重要的一件就是皇上登基时穿的龙袍有所损毁,好几处丝线皆断裂了。”
“这么说来,这件事并不复杂,可是皇上却迟迟未判,只是将他们收押在刑部大牢中。”年氏一边说一边屈指敲着雕有仙鹤图案的扶手,眼眸半开,不知在想什么。
“有好几名御史连连上奏,要求皇上就凌柱所犯之罪进行严惩,可是皇上都给压了下来。依奴婢愚见,皇上只怕有心看在熹妃的面上放过凌柱一家。”
年氏冷冷一笑,凤目随着绿意话音的落下慢慢张开,想要压制熹妃,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前朝后宫历来息息相关,一旦娘家失势,妃嫔在宫中的日子自然也就没原来那么得意。有些个甚至被牵连,失宠不说,还打入冷宫。
年氏想了一会儿道:“待会儿本宫写封信,你派人送到本宫长兄那里。”
年氏有两位兄长,分别是年希尧与年羹尧,眼下年氏要送信过去的正是年希尧。他虽不如年羹尧那样出色受胤禛倚重,如今却也是内务府的总管大臣,年羹尧远在西北,来回太费时间,
远不如年希尧这边方便。
胤禛想要放过钮祜禄氏家人,她偏不要如他所愿,趁着这次机会,将熹妃家人一往打尽,纵是不死,也要他们丢官弃爵。
就在绿意准备出去的时候,福沛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地叫了声,“额娘”。
“怎么了?”年氏素来心疼这个儿子,见他神色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