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尽了,即使是正午,食肆里还是昏暗而冰冷,没有半分鲜热的人气。
背后落下的门帘忽然又被掀开——冷风灌入,沈凤鸣下意识回头,已是微微一怔。
店铺中多了一个颐长身形。三十——他没料三十会出现在此。将将从大会退出的他已除去了扮衣、面具与易容,现出本来面目——那个除了沈凤鸣,没有旁人认得的面目。
“呵,这不是‘曲盟主’么。”沈凤鸣见了他,无名火起。“这会儿不在楼上陪客,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与你说点事。”三十又恢复了今日之前惯有的冷硬语气和表情,与上午那个面具后的曲重生判若两人。
沈凤鸣却已没有昨晚那般心情。“我们只怕没什么好说。”干粮拣好,他取过待走。除了赶着要回临安之外,他也确然因为今日之会对三十多了几分提防与敌意。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食月’的事?”三十拦住他。“我来就是与你说这个。”
沈凤鸣推开他。“我现在没兴趣了。”
说完全没兴趣当然是假的——会这样来寻自己的三十本就不太像三十,或许沈凤鸣本就太不了解面前的这个人——如果不是记挂夏琰,他定会遵从自己的好奇,留下来听听三十要说些什么,可惜现在,当真不是好时候。
“那么——夏琰的死活,你也不想知道?”三十在身后道。
沈凤鸣顿住脚步。三十的口气不疾不徐,但很笃定,像是知道沈凤鸣一定会因为这句话停下来。
邻铺的夏珀已买好面饼,不见沈凤鸣,也掀了帘子进来。“朋友?”他有点奇怪沈凤鸣同三十之间那奇怪架势,并不那么像见着了朋友。
“你拿着这个,先过去。”沈凤鸣没动声色,只上前将手中物事交给夏珀,“与君超说,我遇到个熟人,说两句,很快就来。”
“但……”
“我很快就来。”沈凤鸣重复了一遍。
夏珀见得他的脸色,点点头,接过东西出去了。
“怕我不让他走?”三十冷笑,“我还不至于——什么脚色都放在心上。”一顿,“我们寻个地方?”
“就在这说吧。”沈凤鸣回身,面色冷淡。“夏琰怎么样了?”
“我若告诉了你,你是不是就肯听一听我的故事?”
沈凤鸣眯起双目:“为何突然定要说与我听?”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头看了看外面——夏琛不知可到了茶铺。
“你怕我是来拖住你的?”三十猜出他心思,笑了笑,“你怎不觉得——是你拖住了我?我既在这里,你还怕什么?”
“我没时间听你啰嗦。”沈凤鸣露出厌恶之色,“说正事。”
“夏琰没死。”三十方道,“他回内城了。”
一句话令得沈凤鸣焦躁的心思稍许平静,大概,这是得知朱雀同夏琰出事以来,他能得到的最好消息。“他伤势怎么样?”他语气总算缓了些。
“不清楚。”
“不清楚?”
“太子的人,也不过是听到了点风吹草动,急急忙忙地就来送信了。”三十道,“内城里官面上是传,‘夏琰拼了性命,将朱雀尸身背了回来’,这一句话听来简单,不过——对像太子这样的有心之人而言,便有极多意思,我猜他也是为此,才急召人回去商量对策的。”
“他觉得有什么别的意思?”
“这话里的意思,一则,朱雀是当真死在了青龙谷——朱雀若没了,他制下的两司禁防可多得是人想要染指,太子如果不下手,恭王可还虎视眈眈,他当然着急,想要占个先机。可是二则——照这句话所言,夏琰就是凭一己之力从拓跋孤手底下全身而退,而且还能带走一具尸身。没人知道他今日到底有朱雀的几成,甚或是不是真能与拓跋孤分庭抗礼,况听田琝说,禁卫半块符令就在他身上,张庭、邵宣也至少在那禁城里面,都认他的脸面,故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