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可确?”
娄千杉点点头。“当然。”
石志坚与二人互视一眼。娄千杉又道:“昨日我与鸣哥哥已经见过面,他那边已经安排妥帖。照我说,三位还是在这沿途等候埋伏,待程方愈回程之时,再行动——一来,他回程比之去程,往往心里会放松些;二来,我们也不知今日他是一个人还是带着跟随,先行观察为好,便不忙动;还有最重要的三来,鸣哥哥的人要到傍晚时分才开始行动,回程的时正好,也不会令得幻生界久等他不至,反受了惊动,有了警惕。”
“自当依凤鸣公子的安排。”吴天童道,“不知千杉公子届时可与我们一起?”
娄千杉微笑摇首,“我便不在此拖累几位了,还要赶快将这一只小船划走,免得露了端倪。对了,鸣哥哥还叫我带这一块香分给三位,说是佩一小块在身上即可——倒是没说是什么用处,叫我猜想,应该与避开蛊虫有关。说来惭愧,昨夜大雨,这香块我带在身上,全然湿透了,希望还不至于失了效用——不过倘一切顺利,三位前辈当不会与幻生界打上交道,故此应该也是用不着的,便作个吉祥符带上好了。”
吴天童伸接过,正要去嗅察气味,忽神识一动——那水中似有声响。天白云淡,风轻水稳,哪里来这样动静?
石志坚先喝了一声:“什么人!”水中果然又是一动,显是有人躲在船后,此时见状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往西岸逃去。
“是青龙教的探子!别让他跑了!”欧阳信喊道。吴天童身形已然拔起,一闪身已扑向江里——“悬河”二字不是白叫的,在水中动,极少有人能捷得过他。
娄千杉不及去拦,追到浅岸,只见水里那影子亦是灵活非常,身形摆动一瞬已逸出十余丈之多。她与欧阳信、石志坚都不精水性,只能看着模模糊糊的两个黑影在水中一前一后追逐纠缠。“前辈,他……”娄千杉试图说话,可也知水中的吴天童多半听不清,只盼他哪一次到水面换气,能抽空听自己一句。
“千杉公子认得那人?”欧阳信上前,不无狐疑。
娄千杉咬住唇。她岂能不认得呢?与自己纠缠了一夜的这个少年,她虽然知道绝不能放他就此回去,却也在心里不想他命丧三人之。
——她万万没有想到,单无意还会尾随自己而来。澬水不宽,单无意水性极好,自己划舟,他看来竟是一直泅水跟随。
她来到青龙教驻地之外的这五日,每晚都设法与单无意见面。她知道单无意是为了自己才来此间,对于青龙教与幻生界的关系,以及这场大战本身,都一无所知,若非为了取悦她,只怕也都不想去打听知道。她在言语中十分小心,所以单无意始终相信:黑竹会此来只是为了对付关非故,反倒是青龙教闻讯赶来,与黑竹会为敌,十分多管闲事。
此刻尾随而来的单无意,究竟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还是怀疑,娄千杉已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单无意对青龙教中人极有感情,必定不肯眼睁睁看着程方愈落入圈套,这一次听到了自己四人说话,想必是大惊之下准备悄悄折回去报信的。她假装没有听见欧阳信的问话,咬了咬牙,飞身而至扁舟,轻荡船桨,追着两个人影而去。“别打了!”她试着呼喊,“前辈,你别伤他性命,留着他还……还有用,不如交给我,我带去让鸣哥哥发落!”
水流忽然剧荡,单无意游鱼般的身体不知为何迟滞了片刻,被吴天童一掌切在后肩。他负痛喊了一声,咕嘟嘟地冒出几个水泡。吴天童趁着他的停顿一把抓了他背心,真如抓一条大鱼般,将这少年抛出了水面,抛于娄千杉的船上。
他亦飞身而出,落于船头,便待一脚往单无意胸口踏落。娄千杉心知若给他踏得实了,只怕无意要落个重伤,连忙矮身抢先点了单无意几处穴道,“这人跑不了的,交给我就是了,不要反耽搁了你们的正事。”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