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这是咋了?可是病了?”陆娘子看着躺在床上,捂着心口,一脸难受的陆掌柜问着,心里很是担心。
如今这种时候病了可是要人命的事儿,别说请大夫了,就连买药都困难。
陆掌柜也知道如今病不得,且他还抠门,是忍着心口隐隐的钝痛道:“没啥大碍,就是心口闷,估摸着是被昨天砍头的事儿给恶心到了。”
言罢是呕呕地干呕起来。
陆娘子赶忙扶住他,给他拍着背道:“咋样?吐出来可是舒服点了?”
陆掌柜摇摇头,他就吐出几口酸水,能舒服吗?是道:“你别管我了,把家里给管好,别让忠厚一家趁乱占咱家好处。”
忠厚一家是陆家买的下人,可如今打仗,城里乱糟糟的,陆掌柜怕忠厚一家会偷走卖身契,再偷走陆家的银子,抛下他们,一家子逃跑。
陆娘子道:“我让老大老二盯着呢,你放心。”
陆掌柜急了,叫道:“咋让老大老二去盯?让禄哥儿去盯,万一被忠厚一家发现了,也是他出事儿。”
禄哥儿是陆掌柜大哥的儿子,当年西北干旱,陆掌柜大哥一家死绝了,只留下一儿一女,男孩就是禄哥儿,跟着陆掌柜一家过活。
女孩跟着舅舅一家,如今是嫁给了舅舅的儿子,算是有了归宿。
陆娘子道:“禄哥儿外出砍树了,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我就让他去盯着那一家子。”
说着话,突然听到了拍门声,禄哥儿的声音隐隐传来:“二叔,二婶,给我开开门,我找柴火回来了。”
“你好生歇着,我去给他开门。”陆娘子起身,先去了厨房,把厨房里的肉菜米饭给端回两口子的屋里后,才去给禄哥儿开门,见禄哥儿只挑着一担柴回来,是不满的道:“咋只有一担柴?还是生柴,这怎么烧?”
禄哥儿只有十四岁,是比陆掌柜的大儿子还要小两岁,闻言委屈的道:“婶娘,外面好乱的,家家户户没有柴烧,大家伙是连树都砍了,这还是我抢来的……”
见陆娘子冷了脸色,是赶忙笑道:“没事的婶娘,生柴晒上两天也能烧。我已经跟许三哥约好了,明天去荒宅那边扒屋上的旧木头,家里不会断了柴火的。”
陆娘子听罢,这才收起冷脸,看着禄哥儿身上脏兮兮的模样,是嫌弃的道:“脏死了,赶紧把柴火挑去厨房,厨房里有一碗黄豆高粱粥是给你的,吃完了就去后头倒座房盯着忠厚一家……那家子是不老实的,想要趁着战乱偷了卖身契逃走,你可得盯牢了,不然他家要是跑了,家里就找你算账!”
禄哥儿听得皱皱眉头,觉得忠厚叔家不是这样的人,可他担心会被骂,只能点头道:“诶,侄儿知道了。”
言罢,挑着一担重重的生柴,朝着厨房去了,是把生柴解下,放在厨房屋檐下晾晒后,才进厨房喝粥。
高粱黄豆粥连盐巴都没放,很是难吃,可禄哥儿还是珍惜的吃着……城西那群小乞丐是连黄豆都没得吃呢。
只是闻着铁锅里遗留的肉香,禄哥儿还是红了眼眶……要是爹娘没死,他一定也能像二叔家的堂兄弟一样,可以天天吃肉。
不过不急,大姐说了,舅舅已经给他张罗说亲的事儿,等他成亲后就能分家,以后就不用受二叔家的气了,还能分到半个酒肆,陆家酒肆以前的掌柜可是他爹,并不是二叔。
禄哥儿喝完粥后,是回屋拿了一件袄子,去倒座房外盯着忠厚一家。
他也没盯多久,等陆掌柜一家睡着后,他就去倒座房里,跟忠厚一家睡一起了。
第二天是天不亮就起来,又站在外面盯着,这样二婶一家看见了才不会骂他。
可今天二房那边却出了事儿,禄哥儿刚在外面站了没多久,就看见陆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