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雅又问了一遍:“当真定亲了?”
影子卫队长点头:“属下不敢诓骗二小姐,府城衙门的姻缘册子上,确实有他们两人的聘书记录。”
说着,把一张抄录的聘书递上。
云清接过,绕到屏风后递给宗政雅。
宗政雅是压着心里的愤怒接过这份聘书,细细看着,日期竟然是在十天前,且聘书上有两家长辈的名字跟手印,而媒人则是官字号的官媒。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有了,宗政雅是气得撕了这张抄录的聘书。
竟然真的定亲了!
错了,怎么会错了?
明明先前说的三件大事儿都对了,是准得连时辰都不差,到了这件事关她名分的事儿就错了。
要知道,有了在衙门登记的聘书后,只差个拜堂就是真夫妻,即使以后她能当上皇后,那在名分上也要矮顾家女一截。
到时候,那些讲究的嫡庶礼仪的礼官们就会找茬,说她不算真正的正室原配,在封后大典、元旦大朝、祭天祭祖的时候让她用妾礼。
哈哈哈,这简直就是打她的脸!
她堂堂宗政家的嫡女、上官家的外孙女,竟然要受这样的耻辱!
宗政雅即使有再大的修养,此刻也差点想要嘶吼出声。
宗嬷嬷在旁边听罢,也是气得发抖,这连聘书都有了,还是在府城衙门登记过的,即使以后大楚没了,新朝成立,只要是人还没死绝,自家姑娘非正室原配的事儿,也要被人拿来说嘴。
宗嬷嬷很是心疼:“二姑娘……”
宗政雅抬手,制止宗嬷嬷说话:“让我静静。”
她是在屏风后端坐了一刻多钟,才算压下心里的愤怒,恢复冷静……难道,那位先生在骗她?
事实摆在眼前,宗政雅不得不生出这个怀疑。
先前说的事情都准得很,到了这件大事儿却是说错了,还错得离谱,时间上是差了快两个月。
且如果这个事情出错了,那以后的事情呢?会不会继续错下去?那她一昧的听那位先生的话,按照他说的做,岂不是在害自己?
不得不说,宗政雅是聪明的,这十几年的世家权谋没有白学,她很清楚,这种扶持“真龙”的事情一旦错了,对于她、宗政家、上官家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中原宗家,那个跟宗政家只差了一个字的宗家,那个因为做出醢鲜酱而震惊整个天下的宗家,就是因为在大周末期、前朝新立的时候犯下错误,导致宗家自此覆灭,成为如今连世家谱都登不上去的可怜虫。
不行,不能把所有筹码都砸在那位先生的身上……那位先生未卜先知的能力可以利用,但绝对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宗政雅算是清醒了,可她来这一趟不容易,并没有很快就走。昨晚刚刚被救,惊吓都没过去,这么快就走了,更会引人怀疑。
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
宗政雅问影子卫队长:“田福县县衙那边呢?”
影子卫队长道:“启禀二小姐,已经派人去了,但田福县离这里路程稍远,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赶回来。”
人是骑着快马抄着近道去的,可即使把马给骑死,也不可能这么快回来。
宗政雅道:“嗯,做得干净点,下去吧。”
“是。”影子卫队长应着,没有多待,很快就离开了。
宗政雅在屋里待了片刻,是口述让云清代笔写了一封信,让云清交给大庆,让大庆把信送去给秦三郎。
之所以让云清代笔,而不是自己写,是担心顾家女会拿到这封信,以后用这封信做把柄,坏她的名声。
她虽然做了这件任性的事儿,但只要没有留下证据,即使顾家女说出去,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