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儿听话的拿起墨条,在砚台里磨墨,磨好后,一手押着纸张,一手写字,他年纪小,拿着这种食指大的毛笔还有些吃力,因此写出来的字比平时差了。
夏先生从他磨墨到压纸,再到写字,一路看下来,是看得眉头大皱,幸亏他来了,不然这孩子得被顾家养废。
磨墨的手势不对,压纸竟是用手,旁边的镇纸却不用,拿笔还摇晃,写字的时候体形也不好,没有做到挺拔如松,稳如磐石。
写出来的字还圆乎乎的,丝毫没有龙舞银钩的美态。
夏先生觉得自己快疯了,简直无法忍受。
程哥儿还笑嘻嘻的把写好的字捧给他看:“程哥儿写好了,先生请看。”
夏先生看着程哥儿的笑脸一顿,心里的不满消减不少,还有救,好好教着吧。
夏先生接过纸张,看着上面的字,夸道:“写得不错。”
程哥儿听得笑了,回头冲着顾锦安眨眼,对着顾锦里做鬼脸,回头看着夏先生的时候又小手交叠放在前方,乖乖站着,看着可老实了。
顾锦安看着这样的程哥儿,心里感慨不已……在老家的时候,程哥儿老是被老顾家的人打骂,把胆子都骂小了,不但不爱说话,还很害怕陌生人接触,可如今脱离了老顾家,家里的日子又好起来后,程哥儿也越来越活泼了。
顾大山则是紧张的看着夏先生,等夏先生放下纸张后,问道:“夏先生,我家程哥儿……要是写得不好,还请先生费心教教。”
夏先生等得就是这句话:“顾老弟放心,程哥儿这孩子是个聪慧的,只要好好教上十年,将来登科高中,名扬四海不在话下。”
顾大山笑得腼腆:“不用有多大出息,就是让他明理懂事,将来考上个秀才,能有一份养家糊口的本事就成。”
夏先生闻言,心里骂起顾大山,你以为是你吗?种个地都觉得是出息了,程哥儿这孩子必须考上会元,高中3甲,且得有一样足以名扬大楚的本事,才能对得起他嗣子的身份。
要不然,他这夹杂了乡野顾氏的血脉,定会被各个世家豪族诟病唾弃。
但夏先生的目的是要收程哥儿做学生,必须跟顾家人处好关系,因此再厌恶顾大山,也要笑脸相迎:“顾老弟放心,夏某定会教好程哥儿。”
顾锦里:“等等,夏先生的意思是,要收我弟弟做学生?夏先生这样的文人狂士也爱好收徒吗?”
先是厌恶他爹,再来收程哥儿做徒弟,怎么看都觉得怎么怪。
夏先生宽大的袍袖一甩,挽出一个好看的袖花后,潇洒回旋,落回他的膝盖上,看着顾锦里道:“夏某笃信缘分,程哥儿这孩子合我眼缘,花些工夫教导他几年不成问题。”
又笑问:“莫不是顾家看不上夏某,觉得夏某这个举人不配教导程哥儿?”
顾大山听得大急,忙道:“先生误会了,我们家没有这样的意思。小鱼历来最快,又最疼程哥儿,关于程哥儿的事儿,总会多问几句,请先生勿怪。”
顾大山就是个农夫,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举人老爷,又被夏先生忽悠了半个时辰,直把夏先生当成神人来看,恨不得自家孩子能跟着夏先生读书,以后好有出息。
顾锦里皱眉,有些不喜欢这个夏先生了,看向顾锦安,用眼神询问他。
顾锦安道:“小鱼放心,夏先生是可信之人,能教导程哥儿是好事。”
虽然他也觉得夏先生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夏先生对他的爱护却是做不了假的,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想要护着他。
他也见过夏先生的夫人,那位夫人端庄秀丽,温婉大方,对他如对待亲子般慈爱。他在夏家住的两天里,吃的每一顿饭都是夏夫人亲手做的。
顾锦里听罢,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