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府。
“老爷,邹五连他们送消息回来了!”管事邹河冲进邹县丞住的院子里,身后跟着邹五连和邹四方。
邹家的家奴,只要是死忠于邹县丞且能力出众的,会被赐予邹姓,然后以数字为辈分起名。
邹五连跟邹四方是穿着贩夫走卒的衣服躲藏在衙门口看情况,见邹江是宁愿受杀威之刑也要状告邹县丞,立刻赶回来报信。
邹县丞一直在等消息,闻言立刻对着另一名心腹管事道:“邹海,去给邹河开门,把人带进来。”
“是。”邹海走路稳且快,一看就个藏着拳脚功夫的练家子,开门之后,把邹河三人带了进来。
邹县丞眼窝深陷,盯着邹五连和邹四方道:“说,情况如何?”
邹四方嘴巴利索,把公堂上发生的事情跟邹县丞说了。
“白眼狼,真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邹县丞听说邹江呈上自证是良籍的户籍、房契地契、以及他给的放籍书后,是气得砸了两个茶碗。
……他确实给邹江写过放籍书,当时他会给邹江写放籍书,是知道邹江不肯改回良籍,要继续给他做奴才,他心里满意,又想装装样子,让邹江觉得他真的把他当成兄弟看,这才写了放籍书。
他当时还说:“要是江兄想通了,可随时拿着放籍书去衙门把奴籍改成良籍。”
但他只是随便说说,从来没有想过让邹江做回良民,然而邹江竟然背着他真的改了籍!
邹江这个阴险之徒,是什么时候改的籍?
还是去府城定居的,没有回禄昌县,难怪他放在禄昌县的人说,没有一个叫做江盛的人回禄昌县县衙改籍。
“骗子,叛徒,背主的狗东西,本官不会放过你!”邹县丞目呲欲裂,恨不得生撕了邹江,敢这么阴他,真以为自己能成功吗?呵呵,当年邹江斗不过他,如今还想跟他斗,做梦!
“老爷,如今该怎么办?”邹五连想起邹江抱着一死也要状告邹县丞的狠样,很是担心,提议道:“不如,老爷先出去避一避?”
趁着衙役没来,他们的人能把邹县丞送走。
邹县丞盯着他,在心里骂了一声蠢货,邹江大白天的击鼓鸣冤为的就是不让他潜逃,要是他这时候避出去,就是畏罪潜逃,那他、邹家、全都完了。
“一个奴才罢了,本官会怕他?”邹县丞冷笑道:“不说他一把年纪能否撑过杀威之刑,即使撑过了,他有证据治本官的罪吗?”
这几十年来,他确实做过贪赃枉法、谋财害命、徇私舞弊、科举舞弊、以民充贱籍的恶事,也让邹江帮着处理过。可他每做一桩恶事,都把尾巴扫得很干净,是亲眼看着邹江把证据给销毁的,如今邹江哪来的证据告他?不可能的事,所以不用担心。
邹河听罢,心下安稳不少:“老爷果然有运筹帷幄、未雨绸缪之大才。”
邹海听得皱眉,这个时候邹河还在拍马屁……邹江是什么人物?这些年来邹海可是知道的,邹江不愧是年少就名震河安府的人物,在帮着邹县丞扫尾的时候,邹海看着邹江的一些手段,他都害怕。
要是邹县丞跟邹江斗,谁输输赢还真不好说。
正在邹海担忧之时,外院的另一名管事突然冲进来,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姜县尉带着一大群衙役上门了,说是要捉拿老爷。”
“邹湖你说什么?姜县尉亲自带着衙役上门了!”邹海心下一抖,果然邹江手里是有证据的,不然许县令不可能下令抓人,来的还是跟老爷有仇的姜县尉,这是不给老爷好脸啊。
邹县丞听到这话,惊得从软榻上站起身:“姜大虎那个莽夫来了!”
邹湖是这批管事里最不受重用的,如今是吓破了胆,哭着道:“是的老爷,姜县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