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不菲的琉璃灯,在叔王府里随处可见,属实亮瞎无数宾客的眼睛。
然而灯光秀之后正式开席时,本该守着府门不在内院的邓滨,却小跑着凑到了慕九昱身后。
隔着大赫赫的餐桌,司青儿只见邓滨捂着嘴在慕九昱耳边悄声说了句,随后慕九昱的脸色便沉了许多。
“我去招呼个人,你玩你的,不用等我。”
慕九昱留了这么一句,便起身匆匆而去。
周围宾客见他离席,纷纷朝院外望去,转而又看向独坐首席的司青儿。
“姐姐府里的果酒真不错,甜而不腻,入口绵柔……咱们喝一杯吧!”
似乎是怕司青儿独坐尴尬,苏静仪很体贴的赶紧就过来陪着。
因着也不知慕九昱何时回来,没得司青儿邀请,她便站着敬酒,并未落座。
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女儿,自然懂理法知规矩,有她站在司青儿身边端着敬酒,其余那些犹豫着想过来寒暄攀缠的女眷,便都踌躇起来。
“你姐夫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坐下陪我吧。”司青儿道。
司青儿又不傻,这样的大宴上,要是慕九昱不在,搞不好就有哪个好掐尖的女眷来跟她矫情。
若是有苏静仪这个小公主在边上,虽不能帮着震慑,但总好过她孤零一人去应付了。
姐妹俩坐下便聊着裙衫品尝酒菜,很默契的没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
而就在这时候,苏静仪对面的椅子上,还是猛地对了个人影。
“婶母若吃喝够了,就回去歇着吧,这更深露重的,别因着贪杯再着了风寒。”
冰冷的声音,别扭的语气,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之前就为了不想跟她答话,司青儿还特意让云嬷嬷把她的座次换远了些,谁知座次远了也没挡得住,人家竟拉着个驴脸就坐她身边来了。
“有劳公主费心关怀,不过本妃待会还有歌舞要看。”
司青儿的语气态度都拿捏的很好,就跟她要苏静仪学的老菩萨似得,似喜似嗔,令人捉摸不透其中喜怒。
她说完便低头喝汤,没有招呼清河公主一同吃喝,也没有驱赶的意思。
好歹是长辈,这么多眼睛看着呢,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清河公主是个不好相与的性格,她也不会可能让自己落个冷待晚辈的话柄。
然而,她是把长辈该有的腔调做得很足,偏人家清河公主似乎并不领情。
她拉着脸坐在边上静了几秒,看着司青儿把勺子里的汤喝了,便凉飕飕的道:“婶母白日里已经冷待皇帝落了话柄,如今还要不听劝吗?回去歇着吧。”
“……”
司青儿一口老汤差点呛了肺。
什么跟什么就白日里冷待皇帝,还落了话柄?
她勉强眼下嘴里的汤,总算是扭头看了清河公主一眼。
“冷待皇帝?公主这话,从何说起?”
司青儿记得很清楚,当时皇帝来拉不住慕九昱,便来跟她说话,当时一幕除了她和慕九昱,便只有苏静仪。
而苏静仪自始至终没离开过她,谁会把这话传出去让她落了话柄?
“这话不是清河说了才有的,且那些打着笑脸奉承叔叔婶婶的人,大约都对这话并不陌生。婶母若愿意信清河,便听清河一句劝,今晚这宴,不会是个好宴,婶母还是回去歇着的好。”
清河公主说完便径自起身,脸上那凉飕飕的神情,大有一副你要倒霉了你却不知道的苍凉意思。
“杯中酒尚未饮尽,公主怎么要走?”
司青儿说着,看了锦鸢一眼。
后者会意,赶紧上前给清河公主斟酒布菜。
“婶母留住清河是想问什么吧?可惜清河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也什么都不能说,就算是说了,今日之事也已是定局,婶母怕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锦鸢斟满的果酒,并没来得及递给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