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穿着布衣短衫的慕九昱,依然还是那张让黑霹雳每次看了都忍不住嘲讽的脸,刚登上大船,便听见船舱里乒乒乓乓的乱响。
“那货又做噩梦了。姓苏的说是倚翠上船带来了脏东西,现在黑霹雳正摁着姓苏的发狠呢。”
这已经是苏静仪第几次挨揍了?
黑霹雳做噩梦,已经做到了被阎王爷审问的地步。
可苏静仪说那是倚翠带了鬼神脏东西来,他就忍不住的很想把苏静仪打死。
一阵剧烈的拳打脚踢之后,苏静仪缩在墙角晕死过去。
以蓝倚翠两人站在门口,没人愿意去看苏静仪的死活,只乖巧的给黑霹雳更衣洗漱。
“爷,苏姐姐会不会是死了?要不,让外头小二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吧?”
黑霹雳听了倚翠的话,也犹豫着往墙角看了一眼。
瞧见苏静仪心口还在起伏,就很不在意的挥挥手,让倚翠闭嘴。
连着好几天做噩梦,要找大夫,也是找来给他先看看!
可这锦阳县的大夫,最贵的大夫他也去见了面,……根本就都是庸医罢了。
让那些蠢材给他两个爱妾治脸,他都信不过,又怎么会愿意让那些庸医给他看病?
不过,苏静仪这两天确实被打的有点过于沉重,他也怕一时不慎将人弄死,以后少了个公主当玩物。
思来想去,黑霹雳让以蓝去叫了个人来,丢了个二两的碎银子,便说是让他将苏静仪抬下去。
“找个大夫看着开药,别让她死了。”
慕九昱恭敬点头,随后搓着双手,小声道:“爷。您家夫人病成这般,二两银子怕是不够买药的。”
对于他的贪婪,黑霹雳早已见怪不怪。
又丢出二两银子之后,黑霹雳冷冷的加了一句:“把人给我看好了,死了逃了或是被谁欺负了,老子都拿你是问!”
“得嘞!”
慕九昱拿了钱,麻溜的就让人来将苏静仪抬走。
他前脚刚走,以蓝便朝黑霹雳嘀咕:“爷,您也太惯着这些贪财的了?”
黑霹雳听到这话,很不在意的笑道:“傻女人,等你在江湖上走的多了,你就知道了,仁义道德都是狼皮,贪财的人才是最干净。这种人啊,不用你费心结交,更不用探他真伪,任何事只要你给他钱,他就都愿意给你干。”
“爷这是歪理。”
以蓝哼了一声,确定黑霹雳并未对任何人起疑,便很有眼力见儿的收拾角落里的杂物去了。
……这边船舱里渐渐和谐。
被抬到茶水间里安顿着的苏静仪,便有幸被衣襟上沾满面粉的陈恒,诊脉治伤。
“怎么被搞成这样了?唉!用最好的药!让她快快好起来,本王还想看她挨揍呢!”
陈恒听了这话,眼角瞄着桌上那崭新的银票。
皇叔父大人挥金如土给人治伤,却只为了看人继续挨揍?!
就这变.态程度,还真是让人不敢苟同。
船上没闲人打杂,所以熬药和针灸这样的琐事,就都由陈恒一个人包了。兰萧山庄的嫡长孙,医术超群。
两边汤药喂下去,再粗细各种银针扎几下,傍晚时的苏静仪,就撑着身子下地行走了。
众所周知,明松湖上的日暮,远比朝阳刚起时要美。
隐在杂物间里的慕九昱,以为苏静仪会贪恋难得的情景,浪费一个美好的傍晚不去挨揍,心里就多少有些失落。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当风声吹来倚翠的笑声,满身是伤的苏静仪竟然就一步一瘸的,又回了黑霹雳那边。
船舱里,黑霹雳正搂着以蓝喝酒,轻笑着跳舞的倚翠,早已不是刚来时那般羞涩,反而扯了衣领露出皮肉,做尽各种妖娆姿态。
苏静仪顶着个猪头一样的脑袋回去,黑霹雳嫌她搅扰雅兴,踹了两脚便让她跪在门外不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