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程潼恩被商老太爷拉着喝茶，个别商家长辈已经各干各事去了。
商隽起从楼上不紧不慢下来。
商老太爷见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喊他：“你过来！”
商隽起侧头，视线自程潼恩脸上不着痕迹掠过，停下脚步望向商老太爷。
“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让你陪我坐一杯茶的时间？”商老太爷反问他，“没看见你媳妇还在这里？急着出门是要把媳妇扔给谁送？车都撞坏了。”
这浑小子玩的哪一出？
之前宝贝媳妇宝贝得很，现在竟然自己就先走了！
“司机送一下就行了，我有急事。”商隽起压根不想管程潼恩，敷衍完就要走。
程潼恩也不想跟商隽起一起，便对商老太爷说：“爷爷，他工作忙，我陪您坐坐就行了，到时间我就直接去医院。”
话一落，立马感觉有着冷箭射过来，冷得她的心暗自发怵，不敢望向冷箭射来的方向。
但明白，这把箭来自某个男人。
接着，她又继续笑着对商老太爷说：“而且下了班他还要到医院接我，商伯母和黄医生在家等我们，早点处理完急事，到时候也就能提前回家。”
他那眼神什么意思？
以为她其实很想跟他一起走，但他不想，所以觉得她故意这样跟他爷爷说，好让他爷爷帮她说话？
程潼恩暗暗冷呵一声。
不知道是谁为了利益不愿意把早该给她的离婚书给她
商老太爷这才想起来有这回事，觉得确实该这样，便挥挥手让商隽起走人。
见亲爷爷还是这样偏心，商隽起一秒不停，抬脚就走。
他一走，冷箭也消失了，程潼恩暗松口气。
发展到这一步，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感觉是自己的错一样？
…
下午还没到下班时间，程潼恩便急着提前下班。
刚跟病人家属聊完的何生楠自病房快步出来，恰好看见程潼恩拿包低着头自医生办公室出来。
“程医生。”
程潼恩闻声抬头，看见何生楠走来，心里虽然着急着不想看见商隽起到医院来，但还是停了下来。
她笑着回应：“何医生。”
“还有十分钟才到下班时间，就走了？”何生楠看眼腕表，问她。
“有点私事，提前走。”程潼恩笑笑，说着就要走，“我就先走了。”
见她急得像会见着鬼一样，何生楠憋着笑说：“程医生，我也想走了，你等等我，我送你一程。高特助打了电话给我，说你手机打不通，让我通知你一声，那辆车需要一星期左右才能送回来。”
说罢不等她回应，迳自快步进了医生办公室。
程潼恩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着时间一分分过去。
何生楠半天没出来，她从医生办公室门口望进去，看他满脸柔怀的样子，心知肯定是在跟老婆通电话。
何生楠蓦地转头望眼门口那边，见她在看他这里，对着电话里的娇妻亲了两口，拎起外套，边朝门口走边套上。
程潼恩见他出来，率先朝电梯走。
何生楠看眼她背影，低头点着手机发消息。
进了电梯，彼此聊了聊程潼恩入职中心医院后，与在职仁和医院时的感受，很快就到了一楼大厅。
隔着玻璃，就能看见外面一直没断过的皑皑白雪，以及外面穿着厚厚冬装的人们。
走出玻璃门，刺骨寒风迎面刮来。
“程医生，看来都不用我送你了。”何生楠说。
程潼恩的心“咯噔”一下，转头看他，他朝她右手边抬了抬下颚，她转头望过去，商隽起专用的商务车正好停在台阶下。
车门缓缓自动打开，虽然没能看见商隽起的脸，但能看见他身上的衣着。
先走的希望，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