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时候,阮萌在余年的陪伴下,先做了检查。
其中包括体格检查,精神状况检查,临床量表检查等。
至于心理咨询,最后只能约在下一个星期了。
结果其实算是阮萌意料之中。
她有一定的抑郁倾向和抑郁情绪,建议家人创造一个温馨的环境,对她多加关心,也可以定期进行心理咨询。
如果之后恶化,或者持续低落了一段时间后,则需要重新诊断。
临走的时候,医生告诉她:“不要害怕心理咨询,就算是乐观的人,也可能遇到挫折有低落的时候,心理咨询是为了帮助你自己探寻答案的过程。”
“也不要轻视抑郁情绪,虽然常说抑郁情绪与抑郁症不同,但走在悬崖边的人,如果没有人抓住她的手,也许下一刻就跌落崖底了。”
“从你的描述中来看,最近几个月你已经好转了很多,去年五月到七月,是你给自己打分最低的时候。”
阮萌只有致谢:“谢谢。”
而医生说这些话的时候,余年就在她身侧。
他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只在致谢和道别的时候才短暂开口。
等两人走到楼梯间的时候,余年突然停下脚步。
阮萌抬头看他,就被他拉入怀中。
她的肩膀,双臂,连同所有的骨骼与肌理,都被他揉入怀中。
她听到他轻轻地叹息,尾音上扬:“余年?”
“我现在有些遗憾。”余年从来都是克制又淡定的模样,笑起来格外温柔。
阮萌似乎少有能够看他失控的时候,而她觉得,今天医生说的话对她来说是好消息。
抑郁情绪每个人都可能有,她只是短期内被一些焦头烂额事情困扰。
今天检查出来的时候,阮萌觉得自己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但余年看起来此刻反而比她更不开心。
“为什么遗憾?我现在不是在这里吗?”阮萌仔细想想,虽然她也曾经因为余年产生各种负面的情绪,但很多时候,她还是因为余年,收获了温暖。
“我很庆幸,又和你相逢。”
余年终于露出些许笑意,然后轻轻附上她的眼睫,细细啄吻。
带着爱怜,带着怜惜。
“我遗憾为什么那几个月,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那些事情。”
阮萌其实不懂。
类似的话程歌也说过。
“当时除了程歌,几乎没有人知道我家里发生的事情,也不能怪你吧。”
“至少现在,我们还是在一起了啊。”
余年点点头,紧接着提议:“你要不要考虑,去我家住一段时间。”
“以最近各地的情况,a市高校今年很可能上半年不会安排大家返校了,你弟弟现在也一个月只回来几天。”
他们两个人明明同在a市,结果却每周见面都要数着时间。
尤其是,明明他就在不远处,却放着阮萌独居。
今天医生又告诉她,她需要更多的关心,需要温馨舒适的生活环境。
但现在的阮萌,‘家’只是一个空空的房子。
“可是……”她现在又不像是之前,有一个理由可以放任自己依赖他。
阿姨叔叔甚至应该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恋情吧?
话音刚出口,阮萌就发现,自己又开始退缩。
她于是住了口,但看向余年,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回。
她的性格中,有很大一部分守旧的念头,有的时候,虽然知道自己需要一个新环境,又没有办法果断地放下现在的生活。
她之所以被困在此刻,不正是因为在权衡了各方面利弊之后,她选择了此刻的环境吗?
“这个不急,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我知道我说得有些草率了。”余年蹭了蹭她的发顶,并没有接着提。
这个话题这才算是被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