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阮萌渐渐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在回到家后,她告诉余年:“我想好了,我还是想去求证,我爸爸有没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这件事情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可是之前每一次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退缩了。”
“直到网络上,我的家人与‘杀人犯’这个词捆在一起,才让我感受到深切的绝望,如果没有办法得到一个让我死心的答案,我这辈子都难以从这个阴影中走出来。”
“我没有办法接受我眼里对我那么好的爸爸,却会在自己的职业上做这种错事,更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情。”
“只有我自己对这件事情心中有了答案,我才知道要如何给网友答复。”
“现在的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的质疑。事故已经发生,伤害的确造成了。”
法律当然不会定她的罪,毕竟那件事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道德的谴责,从来都高于法律。
余年点点头,就像是定心丸一样,稳稳给她支撑:“好,那就去找之前的设计图,找专业人士来分析。”
“……谢谢,其实你也就不到二十岁,我不应该跟你商量这些事情的,可是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要告诉谁了。”
阮萌逃避了大半天,现在终究还是要面对。
好在,现在她不是一个人。
余年会在她身边。
余年会对她说:“没关系,你忘了吗?我是你的‘树洞先生’。”
提到这个梗,她轻笑了下。
……感觉这件事情距离她很近,但是想想居然也已经有几个月了。
她想,余年何止是她的树洞啊。
如果没有他,现在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余年哪怕没有办法在这场舆论战中帮到她太多,也在她的心理层面帮助了她很多。
更何况,他的确帮了她很多。
于是,之后的两天,阮萌基本上都在为这件事情奔忙。
她很久没有打扰爸爸的同事了。
但是因为想了解那段时间的情况,然鞥呢不得不又重新联系他们,试图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夜里的时候,她偶尔会梦到爸爸。
梦里是之前她去看望爸爸的场景。
当时她哭着问爸爸:“爸,你之前跟我说你和妈妈的故事的时候,明明那么感慨,明明那么尊重你的职业……我不相信你会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如果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我们上诉好不好?”
“你告诉我,能不能告诉我?”
但是他爸爸始终沉默,她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对爸爸来说也深受打击。
“……当初是我坚持要设计那个最危险的点,我觉得这是整个建筑的点睛之笔。但最后那里的结构出问题了。”
阮萌还是觉得不可置信:“所以呢?这也不能证明问题就在于设计图,如果真得是有问题的设计,您肯定会改的,既然您选择坚持,说明结构分析出来,各方面受力是满足的吧?”
爸爸看上去稍有动容。
可还是劝她不要继续劳心费力了:“萌萌,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后续需要耗费多大的经历?”
“你要从哪里筹集那么多钱呢?”
“我听说你没有考大学……这些都是我的错,爸爸已经很愧疚了。”
“既然你现在找到了一个兼职的工作,就先过好自己的生活。你看看你这段时间为了忙碌这些事情,已经瘦成这个样子了,以前的婴儿肥都不见了。”
“爸爸看了很心疼,却帮不到你,只能希望自己不要再为你添麻烦了。”
当时,阮萌曾经想过反驳。
‘为什么继续想要调查清楚就是添麻烦呢?’
‘如果爸爸真的是清白的,那还给他清白,让这个家重新有一个顶梁柱,才是减轻她生活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