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记得?
从小挨过那么多次打。
她的伤口愈合能力很强,伤好以后看不出任何疤痕,可独独就留下这么一道。
沈焰不懂:“你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不是做过亲子鉴定确认的亲生女儿吗?
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江漓摇摇头:“他要我哭,可是我不会。”
不会哭就打?
这心有多狠啊。
沈焰拉住她的手,眼底有心疼:“你就这样一直被他打到大?”
“也不是,”江漓很平静,“他有时候不打我,让我跪着,跪在我母亲的遗像前。”
最长跪过多久?
好像是二十二个小时零三分钟。
最后起来时,是苏云笙背着回房间的。
尽管膝盖和腿都跪到麻木的失去知觉了,她还是哭不出来。
连喊一声“疼”都没有。
“他说我没有心,没有感情,连起码的表情都没有,我不是人,我是个只有空壳子的妖孽,就连小时候给我算卦的人都说,我是天上降下来的灾星,会挖人心,要人命。”
“哪个算卦的,你告诉我名字,”沈焰说,“我找人拆了他的招牌。”
小淑男因为她所遭受的一切不公平,想动粗了。
不仅要拆了那人的招牌,还想狠狠的打他一顿。
江漓摇摇头:“没关系,都过去了,现在有你,证明了我不是没有心。”
只是对别人没有心而已。
沈焰突然觉得,若云层之上真住着老天爷,那他一定瞎了眼。
他的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平,她亦然。
幸好,他能遇到她,一个心里满满装着沈焰的江漓。
而她也遇到了他,一个不要她哭,只想她笑着的沈焰。
沈焰突然拉着她的手,稍稍用力,把人带到跟前,搂着。
他不说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沈焰问:“回了京城,你回家住吗?”
江漓窝在他怀里:“不会,我开始上班就没在家住了。”
江旭起初是不同意的,是江洛百般恳求,这才点头。
沈焰说:“等回去之后,我帮你一起收拾屋子。”
江漓点头。
这时,屋外有人敲门。
陈月香从厨房出来去开门。
眼前站着三个陌生人,为首的那个声音洪亮:“你好,请问这里是周财旺的家吗?”
陈月香说“是”,并且自我介绍:“周财旺大半年前去世了,我是他妻子,我叫陈月香。”
“你就是周来旺的大嫂?”薛勇在确认身份。
陈月香以为是那流氓外面惹上的一群人:“这位大哥,我跟周来旺不熟的,你跟他有什么恩恩怨怨,别来找我,我家没有钱的。”
“你不要误会,”薛勇摸出证件,举在她眼前,“我是北港市北区公安局刑警大队一中队的,我叫薛勇,身边两位是我的同事,今天过来是通知你一声,你小叔子周来旺昨天夜里被发现死在家里,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确认下死者身份。”
是警察!
陈月香面露慌张,说话磕磕绊绊的:“那个,既然你们都说他是周来旺了,我,我就,就没必要,跑一趟了吧,而且我,我跟他平时也不来往,他的事,我不知道的。”
薛勇公事公办的态度:“陈女士,这是固定流程,麻烦你配合下我们工作。”
陈月香低着头,手拽着衣角,小声问:“不能不去吗?”
没有商量的余地。
薛勇说:“麻烦你配合一下。”
陈月香没办法:“我厨房里还炖着汤,还有我女儿,要交代下。”
薛勇考虑了下,答应了:“麻烦你快一点。”
待人转身进屋,旁边的小李凑过去:“薛队,她有可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