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不踏实的,还有沈焰。
他安静的睡了会儿,没多久,开始做梦了。
梦里有一个女人在对着他笑。
那是张风情万种的脸。
墨黑色的长发,发尾打着自然的微卷,皮肤很白,五官精致中透着一丝英气,妩媚却不显妖娆。
尤其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永远波光粼粼,笑起来微微眯起,温柔且迷人。
沈焰和沈栖的眼睛都像她,瑞凤眼。
女人名叫汪璐,是他们的母亲。
“阿焰,他是你弟弟,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好不好?”
“嗯,叫沈栖,栖息的栖,你叫焰,焰中带火,弟弟叫栖,栖中有木,以后你要好好管着弟弟,教好弟弟,知道吗?”
汪璐很迷这些,五行啊,星座,生肖之类。
说一件很离谱的事,当年汪璐会嫁给他们的父亲沈维,就是一个算命的告诉她,要嫁一个命里带水的人。
偏巧沈维的生辰八字算出来带水,这才从一众追求者里脱颖而出,成功娶到了当年还是汪家千金的汪璐。
那一年,沈焰十三岁,沈栖才四岁。
晨光唤醒了年幼的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视线里有着温柔的母亲。
“阿焰,你要等着妈妈,妈妈一定会来接你的,一定会来的。”
他信的。
每一次妈妈说会来,让他等,最后都来了。
放学了,他站在寒风里,妈妈说在学校门口等,他就真的一动不动的站着。
眼前是来来往往的车辆。
突然有一辆闪了灯光,他看见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的人影。
“妈妈!”
“妈妈!”
缥缈的远方,飘荡着母亲的声音:“阿焰。”
随后,那声音越来越远,快要消失不见。
他迈开腿去追,肩上背着的书包很重,拖慢了他的脚步。
声音飘进了行人道尽头的胡同里。
黑漆漆的。
“妈妈!”十三岁的少年,嗓音很稚嫩,带着未知的恐惧。
“妈妈!”他挪着脚步,一点一点往里走。
身后,起了一阵阴风。
他回头,以为是妈妈。
昏暗的光线里,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迎面有东西砸过来,“哐当”一声,是玻璃碎掉的声音。
剧痛袭来,黏腻的血顺着额头往下流。
倒下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在说话。
“喂,沈维,搞定了,你大儿子不禁打,一个啤酒瓶就晕了。”
“行了,我下手有分寸,死不了,要是死了还怎么敲诈你老婆?”
“多少?一千万?你看着办,除非你老婆不要这个儿子了。”
“如果你老婆真那么狠心,那就把这小子给卖了,刚我瞅了一眼,长得俊,能卖个好价钱。”
“要我说,干脆把你家那个小的一起搞来,两个小子在手上,不怕你老婆不给钱,而且一次性做掉,省得以后再搞第二票。”
意识彻底消散前,他嘴唇吃力的动了动,念了几个字。
妈妈,救我。
……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暖暖的照进了院子里。
临近中午,沈焰才慢悠悠的醒过来。
宿醉后头很疼,加上一夜循环着做噩梦,他坐起来的时候表情很丧。
昨天复诊后,他有点迷糊,清醒了发现自己坐在车上,身旁是正在开车,一脸痞子样的周致。
“我怎么会在这儿?你从哪儿冒出来了?”
周致嘴里嚼着无糖口香糖:“你是小淑男还是大总裁?”
每次都要问,真费劲儿。
“你正经点。”
行了,小淑男。
大总裁可从来不会说“正经点”三个字。
因为沈二爷更不正经。
沈焰侧头看了眼车窗外倒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