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得看人受苦呢?”
太后嘴角勾起,笑着说“你也顺道去瞧瞧哀家的侄女,她病了这些日子了,总不能总让外人惦记着。到底也是冯家的人,纵然不是个明白人,也不好不管不顾的没个骨肉亲情的。”
刘公公笑着应声退去。
一会子回来,让小太监捧着挑好的料子请太后过目。
太后蹙着眉头说“也只好这样了,虽不是什么上好的,也难为你还找得出来。”
刘公公听的出来,太后还不甚满意。
太后摆摆手,靠在软垫上说“别说哀家是太后,就是皇后宫里,只怕也找不出什么好东西。如今,两位贵妃得了皇帝的心,旁人还能见得着什么呢”!
刘公公弓着身子带着小太监出去了。
楠枫知道太后的心病,海国的暖被,没有过了太后的眼,淑贵妃居然随手拿出来送了冯贵嫔。不说这东西太过显眼,这宫里,上有自太后,皇后,这东西从淑贵妃宫里出来,可见是皇帝赏赐。多少的,岂不是让太后不舒心?
楠枫伺候着太后喝了汤药,却听见窗外有人轻笑几声。
太后不禁变了脸色,示意楠枫扶她起来。
楠枫扶着太后来到窗边,不远处的转角的廊子下,几个年轻的宫人低声笑着,脸蛋红彤彤,眼睛里都是跳动的神采。
隐约听到柳五郎这三个字,楠枫刚要呵止,太后却拦住她,低声说“哀家如今病着,她们倒是好舒心。一个个的,不想着跟前来伺候,却惦记起男人来了”。
楠枫心里不忍,低声说“年轻不懂事,也是常有的”。
太后一言不发,看着这些年轻的脸,她只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火气。她冷笑着,坐下来,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保养得宜,如何能和那些年轻小姑娘相比?她想起从前那个自己,在廊子外面偷看丘照,那个时候的丘照,那样的年轻,那样的青涩。她又想起柳五郎,柳五郎的模样应该就是丘照长大以后的样子吧。
她闭着眼睛,耳朵里响起丘照的声音“你不要进宫好不好?”
她看着丘照的眼睛,眼睛里有藏也藏不住的情愫。她说,不好。然后,这双眼睛里,都是伤痛……
当时,她心里居然有种得意的快感。
一切都仿佛是昨天。
太后叹口气,说“哀家是该出去走走了”。
楠枫怎么也没想到,太后居然走走的,走到了柳五郎的住处。
柳五郎住在太后的长乐宫的后殿角落的小院子里,小院子门开着,院子的没有树,只有一丛竹。
太后闻着院子里的味道,笑着说“你闻闻”。
酒香。
一个小太监赶忙进来,给太后磕头。
楠枫低声问“柳先生人呢”?
小太监颤声说“给花房的花匠送酒去了,这就快该回来了”。
太后笑着说“他回来,请他到哀家这里用饭吧。哀家也想尝尝他的酒。”
柳五郎再进来的时候,身上带着酒气,手里提着一壶酒。
桌子上是腌蟹,醉虾,还有一些楠枫也不知道的什么东西,看起来都是生的,看起来有点吓人。
柳五郎眼睛一亮。
太后梳着家常的发式,穿着家常的衣裳,坐在桌子一边笑着说“赶紧坐下来尝尝,这可是京里没有的东西”。
柳五郎露出笑容,牙齿整齐又好看。
他坐在太后身边,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只虾就吃,边吃边赞叹“好味道,好味道”!又动手去弄那蟹,蟹黄红澄澄诱人,入口即化。
他又一口饮了一杯酒,脸色微微有些红色,显然是有了几分醉意。
太后只看着他,冷不防说“你倒是胆子不小,也不怕有毒”!
柳五郎一怔,却接着吃了一块蟹,细细品味这美味,平静的说“毒死也是个饱死鬼,住在这宫里这些日子,只怕也没有活着出去的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