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身边认真看折子的太子良恒,问了一句“你母亲怎么样了”?
良恒头也不抬的说“也没有怎么样,整日里都有各宫里过来问候的。您倒问儿臣”。
皇帝觉得他说的有趣,笑着说“你问问你二哥,后宫不睦是个什么样子!女人们吃醋比喝酒更可怕,难道朕要自己这些个女人一个个斗的乌眼鸡一样?恨不得生吞活剥的哪一个?”
良恒低声说“难不成父皇不担心后宫这些女人心里没有父皇”?
一旁独坐的良贤小心的看了看皇帝的脸色。
皇帝却耐心的说“父皇年轻的时候,朝廷重臣还是愿意把自己最得意的女儿送给宫来。毕竟,一来,只有这样,才能表示他们的忠诚。二来,祖制如此,后妃必须身份足够尊贵。后来,一提充盈后宫,他们都慌忙嫁女,你说是为了什么?”
良恒抬起头,认真听着。
皇帝说“朕年轻的时候,后宫充盈,是为了绵延子嗣。朕有了年纪,子嗣又多的时候,他们自然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去跟着朕这样年纪的人。除非,他们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东西”。他笑了笑说“朕真不在乎这些女人心里是不是惦记朕,做皇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忙完了这个事,又有那个事。有时候,朕累得一步也懒得走,恨不得躺在勤政殿的桌子上呼呼大睡。她们能进宫,朕心里是高兴的。再怎么样,一辈子也只能是朕的女人。被朕冷落,被朕忘记……”
他想起了锦桦,声音软了一些说“你母妃,也不是情愿入宫的,可是,她很懂事,性情好,模样也好,朕自然偏爱她多一些。就这样,也难保不冷落她。”
他故作委屈的说“你外公受伤这样的大事,她心里难过,朕也难过。朕的难过要比你母妃多得多。尤其,镇守北威的重臣,镇北大将军受伤,影响甚大啊。若召回养伤,又无人能倚重。不召回,若有个好歹,不说你母妃从此寒心,就是北威也不能没有你外公啊。朕是又怕你母妃哭着来见我,又怕你母妃过于懂事不来见我”!
良恒突然笑了说“原来父皇怕母妃。”
皇帝也笑着说“你可不许告诉她,免得她得意。”
良贤低声问了一句“末布特很勇猛吗”?
皇帝想了想,回答说“他魁梧有力,的确勇猛!杀气腾腾,真是以一敌百的人物”!
良贤不由担忧着说“儿臣听说屠城二字,只觉得凶残又可怕”。
皇帝冷笑着说“战就战,死就死。即便是马革裹尸也是一种荣耀!若是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在屠城之上,屠尽城里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老弱妇孺,这样残暴的性情哪里是人?简直就是禽兽!”
在北威城上远眺,除了一望无际的草地,就是远处那一片片黑色帐篷。
最庞大的帐篷是左庭王恪洛的王庭。旁边一个毫不逊色于主帐的黑色大帐篷是恪洛最疼爱的幼弟末布特的住处。
帐篷外的高杆上高高挂着几个血肉模糊的人头,不远处的哈亚湖边几个北漠女人在打水。
恪洛是北漠王第二个儿子,他母亲不过是北漠王数不清的女人中的一个。所幸母亲也算是有几分姿色,才没有被赏赐给北漠王身边的人,而且还给他生了一个比他小了十多岁的弟弟末布特。
恪洛两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通红通红,脸上的横肉抽搐着,他赤裸着上身,胸口浓密的褐色长毛上还流淌着酒水。
他帐篷里没有女人,只有身后的勇士和身前一片跪下瑟瑟发抖的随军医官。
他似笑非笑,一只大手握紧一个红铜酒器,一只挨个指点着这些吓破胆的医官。他冷笑着说“就是天上的神仙要带了我的末布特去,也不能是现在!”声音厚重,震耳欲聋。
他左手点着点着,停下来,嘴角一咧,大喝一声“拉出去砍了,给天上的神仙看看我恪洛的诚心!你们送个信上天,就说,末布特还不能去”!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