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洪毅突然惊叫了一声,尖利的鬼音有些刺耳,眼眶里猛然跳跃的绿光差点脱眶而出,就像被抠出来一样。
“凶手在挖掉我眼珠子的时候,手指从我鼻尖上抹过去,很粗糙,还有一缕特别的味道。”
“什么味道?”叶梵有些急切问道。
那缕味道,洪毅不常接触,要不然也不会忽略,想了好一会,才有些不太确定道:“像是药味。”
他身体素质好,不常吃药,但是早年习武的时候离不开强身健体的药材和跌打损伤药,但在凶手手中闻到的味道,太淡,而且与他惯常闻的药味不一样。
手指粗糙?手上有药味?
叶梵记得这两个关键点。
正在思索的时候,洪毅又说了一句:“凶手把刀插入我的眼睛里,生生挖了出来,剧列的痛楚之下,原本已经虚弱至极的我爆发死前最后一点力气,将体内劲气往上冲,下意识张开嘴咬住了凶手的手腕。
咬住凶手的手腕?
叶梵垂眸,视线落在解剖台上洪毅的尸体上,刚刚她就在他的嘴里的牙缝里取出一条带血的细线,并且在他的喉咙处摸到了有异样。
“你把凶手给咬出血了?凶手的手腕上是不是带着东西?”咬在手腕能咬出细线,那应不是衣袖上的衣扣,就是凶手的手腕上带了东西,而这个东西是用线串起来的。
“可能吧。”洪毅说得并不确定,他当时已经看不见了,就是凭着最后一口力狠狠地往上咬,感觉自己咬得很狠,可实际上有没有咬伤凶手,他并不确定,毕竟他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他最后的模糊的记忆只记得,凶手似乎怒吼了一声什么,从一开始凶手对他的折磨都带着一种畅快的漫不经心,慢悠悠地欣赏着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能的绝望与被完全掌握的恐惧。
除了在对他阉割和挖掉眼睛的时候说的话情绪比较外,其他时候,语调都没有多少变化。
洪毅也不肯定,这一声怒吼是不是他在弥留之际的幻觉。
凶手挖了洪毅的眼睛后,继续在他的脸上划着,又将他给搬起来,以跪着的姿势靠着浴缸,在他的后背用刀写字。
而这时的洪毅经过长达近半个小时的折磨已经奄奄一息,他能感觉到生命在随着鲜血的流失而流逝。
在生命最后的一点意识,他听到了水流声,应该是凶手在浴缸里放水,这是他人生最后听到的声响。
后面的话,洪毅在说的时候,语气很不确定,脸上也不时露出迷茫之色。
咬了凶手的那一口,泄尽了他最后的一点生命力,后面他的神志已经迷糊了。
等他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双脚离地飘在自己尸体旁边,当时他刚成为往生者,还有点迷糊,但死前受尽折磨的怨气极速凝聚,很快,他就渐渐想起死前的事,怨气爆涨。
当他完全渡过往生者新生期,周身萦绕着怨气,既然化煞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上的怨煞之气在快速消散。
对于普通往生者来说,阴气就是它们的能量,对于横死携怨而生往生者,怨煞之气就是它们的能量。
正在凝聚的能量突然消失,洪毅空洞的双眼射出仇恨的光芒,眼中红得妖冶的鬼火跳跃着,正与站在洗漱间门口的叶梵四目相对。
洪毅对叶梵的恨仅次于凶手,见到她的那一刻,消散的怨煞之气再次波动起来。
当时叶梵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手中夹着的一张灵符射向他的灵体,凝聚而起怨煞之气瞬间溃散地干干净净,他眼眶中的血色鬼火变成正常的绿色。
叶梵走出房间,去向等在外面的洪武兴和洪武琨宣告他死讯的时候,他就跟在身边,当时他虽被打散了怨煞之气,但依旧满怀怨恨,被仇恨冲昏了衣脑,根本没怎么去注意他的大伯和父亲,一直就想冲到叶梵的身边掐死她,却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