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将疑点写在A4纸上,拿着笔的手陡然一个用力,圆珠笔在她的手中化为粉末。
如果那个死者不是梁云月所杀呢?
警方是听了王秀的口供,查到了地下室里,在里面见到骇人听闻的一幕,对梁云月的兽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就将她绳之以法。
她从肉泥里确认有人类的碎骨,就自然而然认为这名未知名死者是被梁云月所杀,并且碎尸。
戴律茂认下虐杀小动物罪,也认下杀人罪,他们也因此自然而然地认为他是在为梁云月顶罪。
可如果,人,真的不是梁云月所杀的呢?
就算梁云月真的心理变态虐杀小动物,还虐杀了李兰珂,也不能肯定这个不知名死者也一定是她所杀。
叶梵霍然站了起来,手中圆珠笔所化的粉末飘落而下,她绕过桌子,急冲冲拉开办公室的门,却突然顿住脚步。
这只是她的一个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支撑,如果冒然跑去和常队说,会打乱他查案的思路,让整个案件更加的扑朔迷离。
无论是谁杀的,都必然与戴家人逃脱不了干系,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这名死者的身份,才能继续往下查。
死者的尸体已然被碎成一滩肉泥碎骨,即便能大概确认死亡时间,从失踪人口那里找到符合的可疑人员,但比对不了DNA就无法明确死者的身份。
一般对于尸体身份的确认,就是通过面容样貌,身体特征,通过家属确认,或是提供死者DNA采取技术确认。
可是现在,这个死者跟化成灰也差不了多少,要怎么查身份?
叶梵一边思索着,一边随手将门关上,走回到办公桌,重新拿起资料看起来,她重新审阅了一遍戴家佣人的口供,想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有时候一句不起眼,无关紧要的话,都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一月一号上午,太太给我们放了假,我送先生到公司,又接到管家的信息,让我去拿东西,我知道是什么,说真的,我很害怕,我不想干了,我每天都在做恶梦,梦到小猫小狗来找我索命,但是我离开不了,我知道签的雇佣合同不合法,可是我已经助肘为虐,我成了帮凶,我逃脱不了。”
叶梵手中着司机的口供,一字一句地读着,因为长期以来的压抑害怕和恐惧,还有渐渐的麻木,司机的供述有些乱,颠三倒四。
“管家从戴家别墅拿出来的黑色塑料袋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那是一只只小猫小狗的尸体,这次居然是六袋,六袋的尸体,沉得我差点就搬不动。”
“我将尸体放在车子的后备厢,将车子开到十几公里外的焚烧场,在XX路口遇到有交警查车,我害怕会被交警察觉,就走了另外一条路,那是一条乡间的泥土路,路上几乎没人,但是路面不平……”
“突然,一间黄狗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我吓了一跳,紧急刹车,差点撞上那条狗,心脏吓得砰砰直跳,当我抬起头的时候,那条黄狗没有被吓跑,它就站在车头,双眼幽幽地盯着我,就像那些被我送进地下室的猫狗一样……”
“我吓坏了,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只是赶快逃离,那条黄狗突然冲着我的车疯狂地吠起来,我怕会把人引来,急忙开着车离开,那条黄狗一直在后面追着。”
“……到了垃圾焚烧场,我下车才发现,后备厢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有一袋快要掉出车外,我四周看看,很怕被人发现,虽然我知道,四周根本没有人,我扔了四年的尸体,很清楚垃圾焚烧场的情况。”
“我将车里尸体一袋一袋地搬下来,五袋堆在一起,然后点了一把火,烧了。”
“六袋?还是五袋?没错,是六袋才对,我太紧张记错……”
叶梵顿了一下,将手中的口供笔录拿近些,漆黑的目光凝在这句口供上面,脑海里灵光一闪。
司机的供述在这里一开始提到他从后备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