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人,似乎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吃苦。
面朝黄土背朝天久了,说是种美好品德,似乎又像种弊端。
太能吃苦了,又太能隐忍了,似乎已经默认了这种现实。
凌小玉凑到桌那边去,离香莲更近了一点。
“我最不喜欢听你说丧气话。谁允许你这么说自己了?你明明好得很,这些绣样,有的我自己都想不出来呢。”
香莲一听,眼圈都快红了。
这种实打实的称赞,太难听到了。
“小玉,谢谢你。要不是你啊,我连这多绒花都不会有。”
说着说着,香莲又摸了摸戴在自己耳畔的那朵红红的绒花。
她真的很喜欢。
“我也不是说我们以后就不做这个了。只是就算是做,也要推陈出新,不能就这么累了,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价格定的更高一些。”
香莲点头。
“好!”
虽说已经是深秋,地里也已经没什么作物了,但还是免不了时不时的下趟湖。
香莲家没多说地,种出来的粮食都不够吃的。
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等到其他家把花生拔了之后,又过去再翻翻图里还有没有粮食留下来。
这活不好干,一点点的翻土,但还是收效不多。
但是毕竟自己家就是这个家境,苦都吃了这么多年了,干惯了这个,香莲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一个星期下来,香莲捡了有两个蛇皮袋子那么多的花生。
虽然算不上多,也足够让她开心的了。
这天,李淑华扛着锄头从路那边经过,看到香莲整一个蹲在那,站在大太阳底下埋头苦干。
李淑华觉得她这副模样蠢得很,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
两人之间本就也算是有一些过节,这声音一出来,香莲就知道是谁。
香莲抬起头,放下手里的小铲子。
有点不理解。
她看着李淑华笑的捧住肚子,问,“有什么好笑的啊。”
过了好一会,李淑华才止住笑。
“还能笑啥,笑你呗。你说你也是好玩,挣到了一点钱不说,就是改不掉命里的磕碜,都什么时候了,还指望着挖人家剩下的那几颗花生过日子呢。”
香莲一猜她就是这口吻。
也没啥好反驳的,香莲干脆不说话。
没想到李淑华还就站在那不走了,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视线直勾勾定在了香莲耳朵边。
那朵红色的绒花,还戴在香莲的耳朵边,而且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有些璀璨了。
李淑华一猜,就是香莲挣了几个破钱,显摆起来了。
她哼了一声,撇撇嘴,很是瞧不起香莲,终于是转身走了。
香莲也不只是天天在地里,扒人家有没有漏下的花生。
这玩意比起绣东西那才是真的苦,每天一到下午,她还是雷打不动的上凌小玉家里去绣东西。
几天下去,凌小玉也算是有了一点雏形。
香莲正认真地织着,就听见凌小玉认真地说,“这几天我也问了林想南。这东西如果想卖上价格啊,有一点不能少,就是得雅。”
“雅?”
香莲忙着回话,不小心被针扎到了。
一个大血珠子顺着她感到微微刺痛的地方留下来,香莲二话不说,连忙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吸了吸。
她还不忘问凌小玉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雅啊。”
凌小玉有耐心,详细的解释。
“就是说啊,咱们就算是依旧绣东西,但是也得脱离实用品的层面了,总归是要带点艺术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