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芹无比的后悔,往常被骂的,被驱赶的是那个娇弱瘦小的女人,在家里什么活都干的女人如今被她给挤兑走了,现在轮到她遭殃。
早知道就不跟着婆婆一起当赶人了,现在坑了自己受苦。
她后悔不已。
屋外就传来胡景兰的骂声,“你个小贱货,赶紧做饭,磨蹭什么?”
胡景兰双手叉腰站在门口,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倒三角吊梢眼,看着就有些怵人。
“娘,我在做。”
王香芹赶紧主动低头认错。
“你个懒人,你看看你做饭还要倒油,这油倒得我们都能吃三顿饭了,你还不如小病秧子会做饭,她再榆木脑袋也比你强。”
胡景兰张口闭口小病秧子,实在是之前说习惯了,这么久,还改不过来。
王香芹心里暗自腹诽:既然小病秧子这么好,你怎么不跟她一起过,现在知道她的好了,晚了,人家已经跟你儿子离婚了。就连那个之前一直纠缠着小叔子的李淑华,现在也不稀罕小叔子,也不知道小叔子这花心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
“……”看着她闷头不吭声,胡景兰就来气,实在是看不惯她笨手笨脚,不是弄倒了油罐,就是盐罐子的盐弄撒了。
这可都是金贵东西,这懒骨头就这么糟蹋人。
胡景兰实在是看不惯王香芹这笨手笨脚的样子,把人赶去烧火,“我看笨死你算了,猪都比你聪明。你好吃懒做,平时不显,现在用到你,你一点儿用处都没有,除了跟我儿子暖床,连个蛋都不生。不是我说你,你看着屁股大,好生养,养了你这么久,咱们家的小花,只养了不到半年,就开始下蛋了,你倒好,现在结婚两年,肚子里连个影都不见,你还不如小花,每天就知道偷懒馋嘴……”
胡景兰这张嘴,只要让她有机会说话,她就不会停下来,小嘴啵得啵得说个不停。
王香芹左耳朵进右耳朵,呆呆的扒拉着灶膛,结果火被她扒拉着越来越弱,胡景兰挤开她,“你是死人吗?连个火都不会烧,你笨死算了。”
“……”王香芹低头紧握着拳头,忍,要忍,否则让她天天这样和尚念经,她脑瓜子疼。
看她不理会自己,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儿,胡景兰更气了,对着王香芹破口大骂,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贱人了,王香芹也不是个泥人,泥人都有三分泥性,她一扔火钳子,“小病秧子会烧火做饭,你找她去啊,我还不伺候了呢。你爱找谁找谁去!”
说完王香芹咚咚咚跑出院门,去后山上歇息,饿了还能找一些野果子充饥,总比在家里受气的好,家里的饭跟猪食一样差。
之前不觉得,小病秧子能把简单的饭做得好吃,她没什么感觉,现在同样的食材,换做胡景兰这个母老虎做,难吃的都快要吐了,她还嫌弃这个嫌弃那个,老娘不伺候了。
不就是一锅乱炖,还难吃的要死,猪都不吃。
王香芹气吼吼的跑走了,胡景兰气的要死,这个家怎么就成了这样?
她生气的踢开大儿子的门,看到他竟然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沉,还发出惊天的鼾声,这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她还是心疼儿子,满腔的怒火在看到儿子累成了这样的份儿上,闭着眼睛替他把被子盖好,闻着屋里刺鼻的味道,她嫌弃的捂着鼻子,汗臭味混合着其他的味道,能把人隔夜饭给熏吐了。
看了看家里都没人回家吃饭,她也不想做了,干脆揪着白开水,吃一点杂面馒头,这个时候惦记气小病秧子在家蒸的馒头了,为何她蒸的馒头就格外的好吃呢?
想到这里她砸吧着嘴,满心的怒火,那个药罐子咬不是她,她家里也不会这么穷,穷到吃糠咽菜这样的地步。
她很不想承认,她确实馋小病秧子做饭菜了。
实在是心口闷得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还有跑走偷懒的大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