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就是多年默契使然吧,在江时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柯叶航立刻就明白过来,江时熠是什么意思了。
也瞬间反应过来,其实他们认为的那些偶然跟玩笑,都是江时熠在有意的布局。
有意的,在将战队过渡到沈星眠的手里。
从一开始只是娱乐局的指挥,再到后来练习赛,最后甚至是在全国赛上,江时熠都在布局,在一点一点地教给她。
原来从那么早之前就开始了吗?
回过神来,柯叶航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半边心脏又酸又麻的,半天,也就憋出了一句:“我……我这两天就去青训队看看,尽力挑一两个苗子回来。”
“嗯,你安排吧,”江时熠应了一声,不自觉地,右手忍不住在左手手腕上捏了捏,直至又感觉到有些麻了,才停下动作,起身:“走了,小朋友还在等我,我要先上去了。”
柯叶航几乎是机械性地点点头,没说话。
江时熠没管他,毕竟就算是退后一百步说,该难过的应该是他本人,他也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安慰别的什么人了。
手指碰上门锁,微凉一点,‘咔哒’一声,就在江时熠的身影几乎要消失在昏暗里时,柯叶航猛地站起身,忽然道:“时熠。”
嗯?什么?
江时熠没说话,身形微顿。
柯叶航:“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我不是让你继续打下去的意思,我是说,至少能让你自己舒服点儿,不那么疼之类,也是好的。”
“嗯,”江时熠耐着性子应了一声,甚至还大发慈悲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老柯,我知道你关心我,无论是站在哪个角度。但说实在的,也不是我在凡尔赛啊,就是……你觉得以我家的经济实力,不应该已经是什么办法都试过了的那种吗?”
柯叶航:“……”
贱兮兮的,但同时,也很残酷。
无论对谁,都是很残酷的宣告。
过后,江时熠便将门关上,头也不回,身形被昏暗淹没,一步一步地朝着三楼的方向。
多疼都好,他还是不会忘记的。
不会忘记他的小朋友还在等他,给他留门。
一步一步,每一步是享受,也是折磨。
直至走到尽头,江时熠站在门前,抬手,正准备在门上敲两下,一阵风吹过,露出了一条门缝。
啧,留门。
这大概,就是沈星眠理解中的‘留门’。
里面很亮,沈星眠明显还没睡觉,但为了当一个有礼貌的人,江时熠最后还是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没等他推门而入,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沈星眠就站在他的眼前,一双眼盯着他看,笑得很甜:“回来啦?”
“嗯,刚去了趟会议室,跟教练聊了会儿,就来晚了。”
“不晚,”沈星眠故作看了看墙上挂钟的时间:“也才十二点多。”
对于平时来说,确实很早。
江时熠没回话,只是盯着她看。
沈星眠面被他看着,小心翼翼地:“熠哥?”
试探。
江时熠眯了眯眼,下一秒,伸手,将沈星眠推入房间里,反手将房门扣上,人就被他抵在了墙上——
被抵在了墙上,偏安于方寸的一隅。
力道没有很大,且不说他现在还很疼,哪怕是什么事儿也没有,他也依旧舍不得让沈星眠疼。
只是将人抵在了墙上罢了。
沈星眠被吓了一跳,明显怔了几秒,好一会儿,才稍稍回过神:“熠哥,你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想你了,”从出门就开始想了,倘若不是在被唐镜折磨之前收到了官宣的回复,他估摸着不一定能这么泰然自若地接受‘被判死刑’的过程。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时刻在做准备,但还是会疼的。
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