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都像在渡劫那般,这次更甚。
他甚至没有气力将手收回来,只是淡淡地睨了唐镜一眼就闭上了眼睛,愣是在位置上缓了有半个小时,手腕的知觉才稍稍恢复过来一些。
而后他就用另一只手撑了一下,强行站起来,拿过外套,准备走人。
平常倒还好,但今天,他真的很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基地去。
他的小朋友在等他。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人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身后的唐镜叫住了。
以往都是治疗完了就心照不宣地各收拾各的,但这会儿,在听见医药箱‘啪嗒’一声被合上的动静,唐镜喊了他一声,江时熠回过头,对上的,是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但却讳莫如深般的眼神。
惹得江时熠愣了一下,而后笑了:“不是,唐医生,你这是干什么呢?有话就说,平时倒是没什么,我今天真就有点儿赶时间。”
赶着回去谈恋爱那种。
换来的,是唐镜的一声冷哼。
他也不拐弯抹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江队,退了吧。”
江时熠怔了一下,唇线向下压,没说话。
退了吧。
其实唐镜以前从来没跟他说过这句话,无论他来的时候,疼得有多厉害,在唐镜嘴里又描述得有多严重。
但从来没说过‘退了吧’。
明明没听过,但江时熠却一下子就明白唐镜是什么意思。
短暂的沉默过后,江时熠轻叹了一声,勉强笑了一下:“不是,唐镜,你别是看我谈恋爱了,不想让我太好过,给我来这招吧?”
“江时熠。”
唐镜喊了一声,江时熠嘴角的笑意瞬间凝结。
“江时熠,你知道我是认真的,”睨了他一眼:“你自己有多疼,又是到了什么程度,你很清楚,不是吗?”
嘶,真是……难搞。
是想过有这么一天,而且他也很现实,没给自己画什么大饼。
反正自手腕开始隐隐作痛那天起,他就很清楚地知道每一天都是倒计时。
都是馈赠。
现在,馈赠好像到头了。
啧,这才刚官宣呢,真是难搞。
今晚大抵注定是个无眠夜了。
至少挺精彩。
在心里想了一圈,但到底江时熠也没觉得有多悲怆。可能是因为很早之前就做了准备,又可能是还没回过神来。
不管是哪一种,反正江时熠开口说话时还挺平静。
他甚至笑了一下:“啧,唐医生,你也做个人,这哪能一下子说退就退?给我点时间。”
“你要多久?”
多久?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一辈子。
但他不敢贪心了,想了想:“至少是下一次全国邀请赛结束后吧,”摆摆手,在唐镜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用力攥紧了外套,挺语重心长:“老唐,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的手废了的。”
唐镜:“滚,我去你大爷的!”
“别啊,好歹我付得起钱,多少都给得起,”他还有心思开玩笑,过后,却是轻叹了一声,转过身,迈步朝向门口。
声音说不上沉闷,也不是故作潇洒:“还有一句话,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话?什么话?
算了,反正只要是他江时熠能说出来的,估摸着就不会是什么好话。
想着,唐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打算直接拎箱走人。
江时熠也没拦着他,甚至连多走一步都懒得,只是站在原地,就着刚才的话,缓缓开口,像是只是想固执地将话说完而已。
很轻,旁人听了,叹息着如沐春风,唐镜听了,只能忍着骂爹骂娘的冲动,然后在心里感慨一句这人好像还挺惨。
江时熠:“这话其实有点儿肉麻,但为了能让我再多苟一会儿,我觉